我冷冷的斜視她，眼中滑過一抹嘲諷。
對她這樣的人，我的確是心服口服的，能做到對自己的兒子和孫子如此狠心之人，世間還是少有。
“你真的以為你可以留得住本尊嗎？”我冷聲說，眼神冷漠清寒。
“你儘管走，你走了，本宮就讓他們母子吃點兒苦頭，你放心好了，死不了，最多半身不遂。”她威脅道。
我眼底蓄著怒意，突然就想動手教訓一下她。
“姑母，你能不能不走？我不想他們打母親。”小龍兒在這個時候牽住我的手，可憐巴巴地抬頭看著我，語氣裡盡是乞求。
我頓了一下，冷冷地颳了一眼華冬璐才慢慢地把視線收回來。
我揉了揉小龍兒的小腦袋，微微笑了笑，放柔了語氣以免嚇到他：“你父君喚本尊為姑母，你應當喚本尊為姑奶奶。”
“不行不行。”小龍兒把頭搖成了撥浪鼓，對我的糾正完全不買單。“我不能喚你為姑奶奶。”
我蹙眉，有些疑惑不解，“為何不能？”
他抿了抿小嘴兒，歪著頭想了想：“父君說姑姑是三界少有的美人兒，雖然年紀大了，但你一直青春永駐。龍兒不想喚你為姑奶奶，把你喚老了可如何是好？”
噗！
原本滿腔的怒火和怨氣居然被他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給化解了。
孩子就是孩子，永遠天真無邪。
最主要的是他講這是他父君說的，我的心莫名地軟了一下。
他小手兒一直緊緊地抓著我的手，以至於手心都出汗了也沒有放開我，我能感覺得到他是有些害怕的。
這個時候我如果丟下他走了，他們母子的確會被這個華冬璐收拾，大問題沒有，就是會吃點苦頭。
雖然我只是他的姑奶奶，可在我看來，他就是我的親孫兒。
華冬璐不疼他，我卻做不到。
我一把將他抱起，“好、姑奶奶陪著你，哪兒都不去。”
他見狀摟住了我的脖子，突然在我的臉上親了一下，聲音軟萌，“姑母真好。”
我滯了一下，記憶突然被拉回很遠之前的某個瞬間。
兄長離去那年，億梵年紀也尚小，因為找不著他父君了，他便夜夜哭，我每每抱著他，他都會這般在我臉上親一口，然後對我講，“姑姑你真好，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億梵的人。”
“那億梵愛不愛姑姑？”
“愛姑姑，億梵也最愛姑姑、等億梵長大了永遠保護你，姑姑你想要什麼億梵就給你什麼，你說好不好？”
“好啊，說話算數，億梵不能騙姑姑的噢。”
“不騙姑姑，億梵騙姑姑那就變成小狗狗。”
“那億梵，你說誰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人兒啊？”
“當然是姑姑啊，只能是姑姑，因為億梵最愛的人就是姑姑。”
稚嫩的聲音還在耳邊迴盪，怎的億梵就不是曾經的億梵了？
到底是我變了，還是他變了？
原來物是人非說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們自己。
“姑母，你怎麼了？眼眶怎麼紅了？龍兒給你吹吹。”
小龍兒的聲音把我喚回了現實。
我笑了笑，心酸道：“姑……母想起了你父君兒時的模樣，他也喜歡像小龍兒一樣說姑母是最好的人。”
“那父君眼光真好。”小龍兒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