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塊很快被送來,裹在濕毛巾裡,宋初衡脫了沈透的鞋襪,把他的腳按在自己大腿上冰敷。
李嬸就在一旁拿著藥酒看著,沈透承受著她略帶關懷且慈祥的目光,覺得十分不自在,若是開口解釋,他也沒法開口啊,而且開口了,又顯得有些刻意,總之他與宋初衡關系匪淺這事,在李嬸眼裡算是坐實了。
他一個oega,這樣把腿搭在一個apha的大腿上,總歸是越界與不妥,雖然只是單純的敷腳而已。
但宋初衡是從不會避諱的,冰敷完,拿了跌打藥酒倒在掌心裡,又是上手一頓揉按,一邊吩咐李嬸說:“不用收拾客房,他身體虛,要好吃好喝的供著,一日三餐都精細點,中午燉點骨湯給他喝。”
看這樣子,應當是要在家裡住下了,李嬸應道:“哎,知道了,這腳都腫紫了呀,好像挺嚴重的,要不要去醫院拍個片看看?”
沈透被揉得臉都白了,宋初衡按著不讓他動,估摸著是傷到筋骨了,“我叫了林醫生,等會兒他會過來看。”
“那行,我先去切點水果給你們吃,早上剛買的西瓜,老闆說可甜了,解暑呢,你們,你們先塗著,有事喊我啊!”李嬸說著,又往廚房走去,識趣的不打擾人了。
辛辣的刺鼻的藥酒味彌漫在空氣中,沈透忍著疼,和趴到沙發邊緣對著人吐舌頭的柯基大眼瞪小眼。
沈透的腳踝很瘦,宋初衡寬大的手掌能一把包住,掌心按住傷處不輕不重的按揉,宋初衡說:“李嬸人很好,你有什麼事就吩咐她,不用拘著,還有你的貓,我下午讓助理給你弄過來,你這腳估計有幾天不能走路了,安生待著,不能亂跑。”
沈透一聽,更荼蘼了,因為宋初衡的易感期,學校那邊他已經請了幾天假,現在腳又扭傷了,勢必還要請假,如此一來,扣工資不說,還可能會耽誤課程進度,臨近期末,備課量增加,陸庭頌也會更加繁忙,估計還要另請助教協助工作。
偏偏所有事情都亂成一團,卻只能硬著頭皮順著時間前進。
塗完藥,宋初衡把他抱上二樓臥室,告訴他這就把宋航給他帶過來,同宋航宣告他是他的生父這件事。
宋初衡雷厲風行,不容拒絕,沈透呆了呆,來不及阻止,宋初衡就轉身離開了臥室。
在等待中,沈透煎熬極了,甚至想跳窗逃跑,他發現他無法組織語言,該如何解釋,該如何開口,是說對不起,還是緊緊抱著宋航,說我是你的親生爸爸,你不要討厭我,可以嗎?
不對,他現在還不能說話,都兩天了,怎麼還沒恢複?
該死的,那他要怎麼說,用手機打字給宋航看嗎,那樣會不會很不鄭重?
還是寫一封信給宋航,這樣會不會比較好?
沈透坐在床邊,有點神經質地咬起了手指。
他想起了自己大著肚子的模樣,想起了宋航出生時的模樣。
所有從前的事,都如潮水般朝他湧來,他失去理智,變成殘骸,後來,有人給他裝了一個機械的心髒,他聽見了那響徹耳際聲音——咚,咚,咚。
那麼快,那麼重地跳動著,跳得他難受極了。
吱呀一聲,微掩著的門被推得微響,沈透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臥室的門被開啟,他看見父子倆出現在門口,一大一小,兩雙熟悉且相像的黑色眼眸,都雙雙朝他望了過來。
沈透一下子僵住了,臉上不知該擺出什麼表情,他嘴角微微牽起來,想對宋航笑,只是,揚起的弧度卻顯得格外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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