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五十分,樓駱哼著小調走出電梯,按下沈透家的門鈴,臉上揚著止不住的笑意,心中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幾乎想要陶醉的跳上一支芭蕾舞。
半分鐘後,門從裡面開啟,宋初衡出現在他面前,只圍著一條浴巾,裸露著令人垂涎的六塊腹肌,上面還帶著可疑的紅痕!
好哇!怪不得一大早打電話叫他來送衣服!
看來昨晚戰況很激烈!
宋總真是牛叉,為舊情人手刃惡毒反派,從集團淨身出戶拋棄億萬身家,在百忙之中還與沈先生達成了歷史性的會晤!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樓駱把帶來的衣服和早餐遞過去,一臉喜慶:“宋總,早上好,恭喜恭喜!”
宋初衡手扶著門,肉眼可見的心情不是很好,掛著臉寒聲說:“喜什麼?”
樓駱心說喜什麼,當然是喜您在沈先生家過夜了呀!即將要成為二婚apha了呀!好在他及時懸崖勒馬,察言觀色,意識到宋初衡神色鬱郁寡歡,還沒到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程度,於是把一連串馬屁憋了回去,讓自己看起來顯得敬業又不八卦,隨口就來:“喜慶啊,我剛才在樓下看到有喜鵲在叫,喜鵲登門,必定有好事發生,宋總,您前些日子逢兇化吉,接下來肯定也是好運不斷,桃花連連,財源滾滾,心想事成,家庭幸福,生活美滿......”
宋初衡打斷他:“閉嘴,小點聲。”
<101nove.a:他讓我閉嘴,他讓我小點聲,屋裡有人在睡覺!這是誰的家!多次用美貌殺人的沈先生的家!不必多說,孤a寡o,幹柴烈火,昨晚一定是睡一起了!證據是宋總打電話時宛如縱欲過度的低啞嗓音和開門後曖昧不明的赤裸身體!證據十分充足!
樓駱已經想好要為總裁包多少份子錢了,宋總痴情如許,沈先生哪有不從的道理,趕緊重燃戀火,夫夫雙雙把家還!不要辜負他當時在地鐵裡牽的紅線!樓駱探頭往屋裡偷瞄,壓低聲音說:“好的宋總,沈先生還沒起床?”
宋初衡拿了衣服和早餐,作勢要關門,語氣不善:“怎麼,你還想進來看一眼再走?”
樓駱連連擺手,一溜煙兒跑了。
臥室裡,沈透還沒醒,蜷縮在被子裡。
昨晚他哭得難受,剛要睡了,宋初衡就上來抱他,哽咽聲比他還大,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欠了誰,到底是誰最委屈。失眠到淩晨三點半,才不知不覺睡去。宋初衡沒有被趕走,就這麼抱著他睡了一夜。
宋初衡坐到床邊,用指尖輕輕撩開他額前的碎發。
沈透睡著了之後,模樣乖順,柔和,似乎美得不可方物,招人褻瀆。宋初衡眼眸微深,很想吻他,於是就也這麼做了,俯下身,屏住呼吸,輕吻他的臉頰。
沈透呼吸的節奏沒有改變,宋初衡靠得很近,他的睫毛也沒有顫抖,像是睡得很沉。
可宋初衡知道他醒了,於是吻落到了柔軟的唇上,呼吸放重了,故意含住他的唇瓣,不輕不重的吮吸了一下。
親密,溫熱,危險的觸碰,令沈透立即睜開了眼睛,入目是一張放大的臉,氣息絲絲交纏,他脖子往後一縮,躲開了。
親吻落了空,宋初衡與他近在咫尺的對視,鼻尖幾乎只差五厘米就要觸碰到彼此,他按住沈透的肩頭,輕薄一般,用鼻尖蹭了蹭沈透的鼻尖,好整以暇地說:“早安。”
沈透可不像他,跟個沒事人一樣,臉皮比樹皮厚。
一夜過去,他眼皮哭得微腫,心中也鬱結,不想跟這個混賬說一句話,於是偏過臉,逃下床去,開啟衣櫃,將衣服都搬了出來放到床上,又拖來行李箱,一股腦都塞了進去。
宋初衡見此,心跳加重:“你幹什麼?”
沈透沒理會他,冷著臉塞完,又當著他的面,細數所有證件與銀行卡,齊備之後,動作迅速地扣上行李箱,拖著往門外去。
那架勢,怎麼看怎麼像是要離家出走,宋初衡黑了臉,大步上前拉住他,怒道:“沈透!”
沈透一言不發地掙紮了幾下,手臂卻被攥得死緊,被他搶走了行李箱,踢到了一旁,慍怒質問:“你想去哪?”
沈透低下頭,他的睡衣看起來很柔軟,隨著胸膛微微起伏,模樣卻倔強而冷淡,看起來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履行承諾,要搬家,離開有他在的地方。
宋初衡覺得自己要被他這副模樣氣得發瘋,他像炸毛了一樣怒不可遏:“沈透!你就這麼想離開我?!連自己家也不要了?!你想收拾東西去找誰?是不是想去找別的apha?!”
“宋初衡!”沈透忽然抬眼,拔高聲音:“你一直都不把我的話放心上,卻還要求我留在你身邊,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我去哪,去找誰都不關你的事,請你弄明白一件事,我們沒有任何關系,你沒資格管我,更沒資格在我面前大吼大叫!”
宋初衡氣焰不上不下,陰鷙著眼神說:“誰讓你總是想離開……”
沈透反問他:“我為什麼總想離開?你知道嗎?”
宋初衡頓時僵硬住了臉。
沈透直視他的眼睛,說:“因為你這個人很糟糕,糟糕透了,你對我說喜歡,說愛,卻打著它們的名義傷害我。宋初衡,等你什麼時候學會尊重我了,再來跟我哭,和我說痛。如果你學不會,就拿著你的眼淚找別人憐憫去,我不稀罕,也沒義務包容你,更不必要在你身上試錯。這樣的話,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回了,如果你放在心上,我也不至於那麼討厭你。”
說罷,見宋初衡鐵青著臉,一聲不吭,似乎是沒話反駁,就掙開他的手,把行李箱拎起來,拉著扶手,赤腳踩在地板上,快步穿過客廳。
到得玄關時,宋初衡終於有了反應,追過去,一把從後面抱住他的腰,把他騰空抱起來,沈透低呼,無比惱怒,長腿撲騰:“宋初衡!才說了,你又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