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透皺眉:“你……”
宋初衡破著唇角,幽幽盯著他說:“透透,我受傷了。”
“……”那桀驁又灼熱的目光,令沈透想起當年,宋初衡見義勇為搭救沈柔後,在醫院對他說“沈透,我骨折了”的時候,簡直如出一轍,很是邪門。
接著,宋初衡用虎口與食指連線的指關節擦過刺痛的唇角,眉目冷酷,語氣不屑,還含著些恨意,說:“別擔心,成蘊涵找人揍我,被我打跑了。”
沈透皺眉,據他所知,成蘊涵記仇得很,果然,報複這就來了。
成蘊涵在國外見不到宋嘉言,又找不到證據告宋初衡,還惹了一身腥,自然就開始想整宋初衡,趁著宋業德也還在國外,僱了一幫不要命的打手,從江曇追到雲城來,想暗地裡想把宋初衡揍得不死也殘。
在這個關頭,宋嘉言醒了,宋初衡又自斷後路離開宋家,相當於沒有了靠山,想怎麼鬥,都是成蘊涵與宋初衡自己的事情,成蘊涵料準宋初衡不會去尋求宋業德的庇護,宋業德在國外得知宋初衡竟擅自離職之後,也是氣得不行,所有事情全都亂了,沒親自發落他算是不錯的了。
那些下三濫的打手個個身強體壯,宋初衡花了些時間才解決掉,落了些皮肉傷,他不想回家要宋航與陳淑雲擔心,於是就開著車來到沈透小區樓下。他心裡想沈透想得緊,又莫名有些顧忌,於是在車裡坐了兩個小時,見燈關了,才悄然上樓,想要看上一眼,即使只是遠遠的聞到沈透的一點資訊素味,這一身傷也捱得值了。
哪想見了人,卻更捨不得走了,唯一的念頭就是鉚足了勁,想把人哄好,哄開心,哄回家。
沈透已數不清宋初衡掛過多少次彩了,以往從沒心疼過,這一次也沒有,但是他心腸軟,覺得凡事都得留三分餘地,給宋初衡的臉色也就沒有那麼冷硬了,但心裡還怨著,就不輕不重的颳了他一眼,“誰擔心你。”
宋初衡就笑了,嘴角微揚,笑得還挺英俊,說:“有藥嗎?給我塗點,挺疼的。”
沈透無言,去客廳拿藥箱。
宋初衡走進了臥室,沈透再回來時,看到宋初衡已經脫了衣服,赤裸著上半身。
apha挺拔的身軀很晃眼,肩寬腰窄,肩臂肌肉的力量感十足,完美結實的胸膛緊致無比,一塊塊腹肌鍛煉得漂亮且分明,人魚線被黑色皮帶所禁錮,即使帶著青紫,也依舊性感而強壯。
宋初衡大剌剌的坐到了他的床上,巡視自己領地似的左右打量著他的臥室。
一水米黃色的傢俱,白色的床墊和床單,床頭牆上裝飾著壁畫,床的右手邊是一排衣櫃,左手邊是飄窗,床尾那一面牆安置了書櫃和書桌,整個房間瞧著幹淨整潔,約莫二十多平米,裝飾簡單,偏北歐設計。
清冷,簡潔,與沈透相得益彰。
小貓怕生,躲到了窗簾底下,警惕的看著宋初衡。
地上躺著apha昂貴的西裝與白色襯衫,沈透越過它們,把藥箱扔到宋初衡身上。宋初衡開啟,自己往身前捱揍的地方消毒,噴藥,末了,手又一抬,把噴霧劑遞給沈透,說:“後面夠不到。”
沈透覷了他一眼,接過來,坐到床邊給他上藥。
後背幾處傷都破了皮,紅腫著,摻了點血,特別是肩胛骨兩處,又青又紫,彷彿裡邊的骨頭都被打碎了一般。拿著棉簽的手指緊了緊,沈透用碘伏消毒,再清理去血跡,斂眉噴上了藥。
藥物刺激了神經中樞,宋初衡後背肌肉牽動,似是疼痛,卻沒吭聲。沈透眼一抬,瞥到他後頸,玻璃戳傷的傷口已經結痂,呈現出一道醜陋的疤痕,而它急切的出現,像是為了抵自己後頸上那條疤痕的債。
烙印一樣,彷彿無法剔除,印上去,債就還清了。
沈透盯著那條疤,看著宋初衡的背影,出了神,過了半分鐘,他又低頭繼續清理傷口,將每一處都噴上了藥。做完這一切,他把東西收拾好,扣上了藥箱的蓋子。宋初衡扭回身來,拉住他的手腕,俊臉朝他傾去,說:“嘴也疼。”
沈透重新開啟藥箱,拿出噴霧,往他嘴角和臉頰嗞了兩聲,都不消毒了,直接上手。
宋初衡看著他柔軟的眉眼,察覺他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下來,心念鬥轉,沉聲問:“怎麼了?”
沈透不想承認對著這些傷,心中氣恨消了大半,只說:“我困了。”
宋初衡深邃的眼瞳覆上一層溫柔,說:“那睡覺吧。”
沈透拎著藥箱起身,下逐客令:“嗯,你該走了。”
宋初衡卻賴著,問他:“給你的信看了嗎?”
沈透眼簾低垂,半遮住了眼睛,不說話。
“我第一次寫信,算是情書,你收了,就算原諒我了。”宋初衡將哄勸的話說得爐火純青,他拿捏著沈透一定會心軟,換上溫柔的皮囊,什麼軟話都能說得出口,“透透,你原諒我一點點,少討厭我一點點,給我加點分,行不行?”
沈透更沉默了,視線落在地板上,他穿著一套寬松的淺灰與米色拼接的短袖睡衣,露著半截手臂與一雙修長的腿,身高到了一米八就不再往上竄了,光滑的面板看著很白,很柔嫩,彷彿一掐就會泛紅,因為沒貼腺體貼的關系,身上還有茉莉花香味,這副模樣看得宋初衡心猿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