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校園裡都是回校的學生,也有在草坪上聊天的,在北籃球場打球的,沈透穿過北門,默默地往籃球場的反方向走。沿著林蔭小道下了坡再往左轉就是男生宿舍門口。
而在他身後不遠處,宋初衡手裡抱著籃球,剛從球場出來,天邊日暮餘暉如橙,勾勒少年人的高挑,又在他側臉打下一層陰影,尤是驕陽似我,如琢如磨。
不過,沈透並沒有看見他。
門樓前有三四臺階梯,沈透頓下腳步,吃力的提著沉重的箱子邁了上去,他一路從家裡搬過來,顯然已經費了不少力氣,高燒後的餘韻使他身體有些虛弱。他穿過大廳來到樓梯口,看著長長的階梯,把拉桿拍回原位,提氣拎著箱子爬了上去。
快到三樓時,樓上和樓下都傳來了腳步聲,他沒太在意,拖著箱子一步步繼續往上走,邁了七八層臺階後,就看見樓上下來的鄭文傑和高綽,兩個高大的apha,仗著樓梯間寬敞也不讓路,並排著小打小鬧的往下走,腳步邁出六親不認的步伐。
沈透低下頭,為了給他們讓路,他就稍稍靠邊了一點,誰知道正擦肩而過的時候,最左側的鄭文傑捶了中間的高綽一把,高綽躲著就往沈透這邊傾來,撞到了他的肩膀。
沈透提著行李,這麼一撞,就重心不穩的腳下一滑,要跟著行李箱一起滾下樓梯。
鄭文傑與高綽目瞪口呆的看著行李箱滾落,而沈透正搖搖欲墜。
彼時,一道身影逆風而上,腳步飛快而穩健的接住了倒下來的人。
一時間,樓梯間裡只餘行李箱滾落和籃球與地板摩擦的聲響。
半晌後。
鄭文傑看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豎起了大拇指,吹了聲口哨。
“衡哥,牛逼啊。”
一股熟悉的松柏資訊素包裹住了他,沈透睜大了眼睛,呼吸有些急促,如果沒有人護住他,也許他就摔下去了,不論是磕到腦袋還是摔斷腿,都不是一個好結果。
他的心跳快得像敲鑼打鼓一般,渾身緊繃地靠在宋初衡寬闊的懷抱裡,因為慌亂而緊緊地抓住了宋初衡的手臂。
他整個人幾乎是懸空的,被沖上來的宋初衡用手臂託著腋下,下盤極穩地站在臺階上,竟然沒有被他沖撞得一起摔下去。
沈透怔了許久,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被宋初衡打橫抱起來,步步上了階梯,穩穩放到了樓道上,宋初衡力氣大得很,好像抱著他絲毫不費勁,氣也不喘一下。
沈透心有餘悸地拉了拉衣擺,本想道謝,可因為救他的人是宋初衡,他又不知該怎麼辦了,宋初衡看了他一眼,轉身下了階梯去撿他落下的籃球。
“衡哥,來得挺及時啊,再晚一會我們就要鬧出人命了!”鄭文傑說,“對不住了啊課代表,我們絕對不是有意的!”
宋初衡撿了球,又把沈透的行李箱給提了起來,高綽扶了扶眼鏡,對沈透說:“剛才我沒看見,沖撞了你,你沒事吧?”
沈透抿唇搖了搖頭。
“那行,人沒事就好,我們趕著去吃飯呢,都快餓死了,走吧老高。”鄭文傑攬住了高綽的脖子,問宋初衡,“衡哥一起不?”
宋初衡說不去,兩人就勾肩搭背的一起走了,彷彿剛才就是一場簡單的誤會。
周遭又安靜了下來,沈透扶著扶手低眸,看著階梯下邊的宋初衡——手裡的行李箱,說:“還給我。”
光從樓梯間的視窗映進來,宋初衡單手抱著籃球微著仰頭,對站在逆光下的沈透勾起了唇角,逗弄般揚眉道:“不、給。”
沈透咬唇,攥緊了拳頭。
透:好想打他(v_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