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有什麼關系呢,他又不是貪圖沈透的標記,只是想和沈透談一場戀愛罷了,還沒想得那麼長遠,宋嘉言苦惱地說:“可我就是喜歡他。”
因為這天的事,鄭文傑好像被宋嘉言警告了,不再對他惡聲惡氣,但看他的眼神依舊不善,並要求他賠償被他弄髒鞋子。
沈透把整個學期的生活費都從提款機裡取出來時,心裡恨不得拿把刀把鄭文傑砍了。
把錢賠給鄭文傑後,他轉頭就跟班主任提了換宿舍的請求。班主任詢問緣由,沈透把身上的傷撩給他看,班主任就沒聲了,同意他搬出504。
週五回家,沈透沒跟沈何提生活費的事情,他爸媽在他五六歲的時候就離婚了,他媽嫌沈何窮,就丟下兒女改嫁去了,至今音信全無。沈何一個人把兩個孩子拉扯大,每個月工資就四五千,在江曇這樣的一線城市,也就堪堪夠餬口的,所以家裡則是能省則省。錢不是大風刮來的,其中的付出和收獲有時候也不能成正比,這世上過得艱苦的人很多,不想過得艱苦,就應該努力學習,為自己謀個生路,沈何總是這樣對他說。
週末他出去兼職,沈何也沒說什麼。沈何為人嚴肅,雖然窮,但有骨氣,不因此而自卑,所以沈透與沈柔的性子隨他,做事踏踏實實,不露鋒芒。可逼狠了,也絕不會忍氣吞聲,讓人折斷了傲骨。
如果沈何知道了他在學校被欺負的事,肯定會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他一個apha父親,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大男子主義感極強,不像oega母親一樣溫柔。
沈透被診斷出資訊素缺陷時,沈何臉上也是掛不住的,他總教導沈透apha要硬氣一點,不要總跟oega妹妹一樣。
她可以嬌氣,你不行,你越是表現得唯唯諾諾,人家越看不起你,資訊素缺陷又怎麼樣,大不了日後找個beta結婚就是了,又不會缺胳膊少腿。
沈透一邊在同學們異樣的眼光下存活,一邊在沈何諄諄教導下變成了如今這副樣子。認識的人,總覺得他很高冷,不合群,但實際上,他的心地,比水還柔軟。就像一隻貓,時刻警惕著,但只要你一靠近,溫柔地撫摸它的腦袋,它就會敞開柔軟的肚皮任你蹂躪。
週日,沈透回到學校把行李打包到了501,關上那間宿舍門的時候,他鬆了口氣,跟不喜歡的人住在同一屋簷下,真的非常難受。
新學期開學,沒有一件是令他開心的,唯有一件慶幸的事,就是商原也在501,他人很好,見他每天吃白麵饅頭和商店裡買來的三明治,經常請他吃飯,沈透為了答謝他,承包了他這個學期的髒衣服。
日子一天天過著,沈透在班級裡盡量避開鄭文傑他們。但有時上實驗課需要自願分小組,宋嘉言就會主動來找他。
宋嘉言人緣好,一副熱情開朗的模樣,像一朵盛放的太陽花,沈透不好拒絕,於是宋初衡就莫名其妙的也加入了進來,這讓沈透略微介意,但至少,他們沒再發生沖突和矛盾。
宋初衡像個閻王,天天冷著臉,眼皮都不掀,只有宋嘉言和他說話,他才會有點表情。盡管如此,他的校草頭銜依舊穩坐如山,十分受人歡迎,開學不過半月,沈透已經看到有好幾個oega給宋初衡寫情書了,更有別班的,在他去打水的時候,把情書塞給他代為轉交。
沈透拿了個燙手山芋,硬著頭皮放到了宋初衡的桌上。
宋初衡看著那粉色信封,誤以為是他寫的,冷冷跟他說:“拿走,我不喜歡apha。”
沈透覺得他是個神經病,自戀也要有個限度,於是沒理他,也沒跟他說話,徑自回座位。
“沈透。”宋初衡叫住他,不耐煩道:“我不收你的情書,別讓我說第三遍。”
嘶——教室裡的同學都齊刷刷朝他們看來。
沈透回過頭,當著同學的面,皺眉說:“不是我寫的,我不喜歡你。”
同學們都瞪大了眼睛,然後露出吃瓜的表情。
宋初衡臉黑了。
“宋同學,自己看署名吧,信封外可能有我的指紋,但信紙上絕對不會出現沈透兩個字。”沈透冷淡地解釋。
宋初衡面如寒霜。
鬧了烏龍後,下次上實驗課,宋初衡就不和宋嘉言一起了,找鄭文傑換位置。
幸好鄭文傑看他不順眼沒有過來,不然沈透就要潑宋嘉言冷水了,他已經明確說過了離他遠點,宋初衡都走了,可宋嘉言鍥而不捨,像是沒把那句話放在心上,仍舊厚著臉皮和他坐一起。
一個月就這樣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