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以為是樓道遭老鼠了,於是拿著一個掃把謹慎地開門。
剛開門就看見尹燁澤站在門口,手裡還拿著什麼東西。
他反應很快,在莊玉蘭開門的一瞬間就轉過身去背對著她。
但溢滿整個樓道的泡麵味和他頭頂冒著的熱氣還是出賣了他。
看來樓道確實是進老鼠了,不過這個老鼠體型有點大。
莊玉蘭有點不忍心揭穿他,故作疑惑地問:“忘帶鑰匙了嗎?”
尹燁澤搖頭。
“那你早點休息。”
尹燁澤點頭。
關門前莊玉蘭還是沒壓住那股想逗他的沖動,語氣平靜地說:“晚上吃泡麵對消化不太好,不過偶爾一次沒問題。”
聽見這句話,尹燁澤閉眼嘆了口氣。
高傲的長頸鹿最終還是沒低下他的頭顱。
關上門,莊玉蘭靠在門上無聲尖叫。
想到這裡,他們心照不宣地對視,又很默契地忍住笑意。
莊玉蘭頗為懷念地開口:“但是房租快到期了,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回去看看。”
尹燁澤不理解她的悵然若失,背靠在椅子上說:“把兩套房子都買下來不就好了。”
……莊玉蘭默默撤回了剛才對有錢人的同情,並開始心疼自己。
想著不能這麼晚了還讓忙前忙後的楊昶父母收拾飯桌,於是莊玉蘭和尹燁澤看他們吃得差不多之後很自覺地拿起碗筷去廚房收拾。
廚房用的是老式灶臺,莊玉蘭本想說她自己來就可以,但尹燁澤沒什麼反應,很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碗。
看著掛在一旁的圍裙,她問尹燁澤:“你不帶嗎?”
說完她就覺得怪怪的,想著要不要解釋一下穿圍裙在方言裡一直用的帶這個動詞。
但尹燁澤只是垂眼看著她:“你幫我。”
她去把圍裙取下來後走到他身後,稍微掂了些腳給他把圍裙穿好。然後就站在原地等尹燁澤給她分配任務。但尹燁澤已經自顧自地洗上了。
她攤攤手問道:“那我幹什麼呢?”
“在這裡陪我。”
尹燁澤此時站在洗碗池邊上,沒看她,黑色碎發落在額前,聲音不帶任何情緒。
雖然這樣顯得眼裡沒活,但是誰又忍心怪一個女鬼不幹活呢?
於是莊玉蘭搬了個小板凳坐到灶臺下撐著臉看著他洗碗。
楊昶像戰地小記者一樣扒在門口頗為驚奇地看著這一幕。
原本以為他們兩個站在這樣的環境裡會很違和,但現在看來,居然還莫名有一種老夫老妻的熟絡。
正看得起勁,突然感覺頭被狠狠敲了一下,這一敲勁頭十足,把他敲得嘎地叫了一聲。
轉頭看見是楊德全,他忿忿道:“爸,你幹什麼?!”
楊德全一邊要往裡面走一邊嘴上唸叨著:“你這孩子沒有眼水,怎麼讓你老闆幫你洗碗。”
眼看著他就要把原本歲月靜好的畫面打破,楊昶趕緊把老頭拉回來。
“你懂什麼,有人陪著,人家洗得高興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