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站起身,到窗邊掀開一角看了外面的天色。
太陽已經落山,天空像浸沒在深藍的海水中,雲朵是濃墨重彩的浪花,奔流向天際的盡頭。
“事不宜遲,現在出發。”
短短幾分鐘,執行力極強的尹燁澤已經把所有東西收拾好朝外面走去。
莊玉蘭和楊昶一人一鬼則匆匆忙忙地收拾桌上的一堆東西,然後拎著大包小包像拾荒者一樣跟在他身後。
車載導航顯示到達第一個河遠鎮需要十六個小時,由於白天不能繼續,所以只能用兩個晚上開到。
之前單獨和尹燁澤在一起的時候還會有點尷尬,但現在有了楊昶就好多了。雖然他也內向,但偶爾還能冒出幾句話。
中途經過一個服務區的時候尹燁澤去買水,楊昶和莊玉蘭下車透氣。
站在車後,楊昶實在好奇,忍不住問一旁正蹲在地上薅葉子的莊玉蘭:“為什麼你們看起來不是很熟的樣子。”
莊玉蘭聞言頗為詫異地回頭看著他:“很明顯嗎?”
非常明顯,剛才楊昶在後座看見莊玉蘭給尹燁澤遞水。
尹燁澤接過去的時候不經意間碰到了她的手,她像是被燙到了一樣下意識快速收回手並悄無聲息地攥成拳。
這是很明顯的緊張和不知所措的表現。一旁的尹燁澤大概是察覺到,抽空轉頭掃了她一眼,沒說話。
雖說人和人的相處模式因為性格而有不同,但他們這看起來也絕對不像夫妻。
楊昶好奇死了,但不敢直接找尹燁澤問,只能來找莊玉蘭。
“挺明顯的,看著像剛認識沒幾天。”他補充道。
莊玉蘭也不知道在別人眼裡居然這麼明顯,有些為難地開口:“有時候有點不熟吧。”
楊昶像是要刨根問底:“都結婚了還不熟嗎?
這時他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是不熟,怎麼了?”
默默接過尹燁澤遞過來的水,楊昶求助地轉頭看向莊玉蘭,但那個更慫的早就跑沒影了。他只能欲哭無淚地說一聲不好意思。
尹燁澤倒沒多在意,轉身回車上。
又陷入一片沉默,楊昶主動提起剛才的事來緩解尷尬:“我不是說你們不熟的意思,只是覺得看起來和別人不太一樣。”
假裝玩手機的莊玉蘭都快把螢幕戳爛了,絞盡腦汁才幹巴巴地回了一句:“嗯,沒事的。”
“所以你們熟嗎?”楊昶湊到前面來問。
旁邊是一言不發的尹燁澤,後面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楊昶,莊玉蘭有種想跳車的沖動。
深吸了一口不存在的氣,她咬著牙說:“挺熟的。”
楊昶又轉向尹燁澤:“是嗎?”
尹燁澤沒說話,莊玉蘭以為他不知道楊昶是在問他,所以在一旁小聲提醒道:“尹燁澤,他在問你。”
尹燁澤這才終於紆尊降貴地轉頭看了她一眼。
“原來你知道我的名字,我還以為我們不熟到在家裡只稱呼對方的手機尾號。”
這下欲哭無淚的變成了莊玉蘭,默默低下頭看手機。
城市裡大部分酒店大堂都設計得金碧輝煌,一進去跟要登基了似的。考慮到莊玉蘭不能接受強光,所以關於晚上的住處也成了個問題。
雖然莊玉蘭自己說了可以隨便找個角落躲躲,但被專制的尹燁澤一票否決。
楊昶常年往西南地區跑,這條路他自己經過不止一次,想到了途中有個他朋友開的養生民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