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章 “不行還要硬裝。”……
成渝和池媛隔天早上才找到他們。
小山丘的海拔不高, 剛剛升起來的太陽卻也還是不足以驅散山頂上薄薄的霧氣。
姜枝幾乎整個人都窩在席肆身上。
昨晚直到最後睡覺前,席肆才在姜枝的強硬要求下,勉強妥協地把那件襯衫穿了回去。
她對於睡覺的地方一向比較挑剔, 昨晚能睡過去主要還是因為一整天都在忙, 直到晚上又受了傷。
白天浪費的力氣往往是夜晚睡眠的最好催化劑。
席肆在睡覺前, 還在巴拉巴拉他之前的感情史,說了一大半, 幾乎還都是在圍繞他跟自己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裡。
一開始姜枝還很好奇,席肆為什麼會知道她的身份。
席肆只是笑笑, 沒說話。
姜枝看著他的表情, 忽地心裡一沉,有一種不切實際的猜想即將要沖破理論的束縛, 呼之欲出地將她的心填滿。
剛異想天開沒一秒, 席肆就冷漠地打斷了她的天馬行空, “因為你的侄子 。”
姜枝自己是沒有侄子的,這個說法只能指的是席丞嶼。
作為小叔叔, 瞭解自己未來的侄媳,這件事好像很合理。
姜枝還想說些什麼,席肆就開始倒打一耙, “而且,那時候, 姜小姐好像對我也很熟。”
他沒有點破姜枝的小心思, 唇角的弧度越蕩越大,“我只是,禮尚往來。”
姜枝:“....”
最後姜枝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即將被人扒光自己的過往的說法,直接叫了停。
他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攬著她的肩膀, 把她圈禁在懷裡,沒說話。
很安靜的陪伴。
就連聒噪的雨聲似乎都變成了曖昧的伴奏,姜枝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越來越重的眼皮,一下一下,慢慢遮擋住視線。
最後沉沉地睡了過去。
姜枝醒來的時候,席肆還在睡。
他靠著一邊已經洇了水的石頭,手還圈在她的後腰上,只要她一動,他就不安分地把她攥得更緊。
昨天晚上天太黑,除了黑色之外姜枝幾乎看不到其他的任何色彩,直到現在,視覺對於色彩的感官才慢慢恢複。
姜枝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發現他身上受了傷。
垂下來的那條右手臂上裂開一大條口子,看上去傷勢不輕。
經過一整晚,傷口處已經完全氧化,甚至還泛著青紫色的痕跡。
應該是昨天摔下來的時候磕到了。
手心裡不自覺地變得濕潤起來,姜枝感覺手完全不受控制地開始顫抖。
這人完全就沒跟她提起過自己的傷。
甚至還遊刃有餘地跟她調侃,還把衣服脫下來給她,姜枝心尖發顫。
自說自話地安慰自己:我只是害怕你死了,到最後會賴上我。
姜枝說著就顫抖著攀附上他垂在身側的那隻手臂,側過來之後,才發現那道傷口更加觸目驚心。
細長的一道口子,不算深,但也流了不少血,中間靠近肩膀處的那塊面板上青了一大片。
看上去很滲人,她連呼吸都頓了幾秒。
視線往上,注意到他側身露出來被身後的石塊硌得發紅的後背,她手抖了下,不小心碰到了他泛著涼意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