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姜枝旁邊的人拉著自己的女朋友趕忙過來跟席肆道歉。
那人大概是內陸地區的,操著一口標準的普通話:“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天太黑,實在是沒看清。”
他關切地詢問姜枝的狀況,“你女朋友沒事吧?”
電影即將上映,幕布上還停留在開端的黑幕上,周遭的聚光燈已經在入場的時候滅下,提前為接下來的節目演繹做好準備。
席肆沉著臉沒吭聲,那對小情侶悻悻然地又道了一遍歉。
席肆現在只關心姜枝的狀況,“剛剛碰到你了沒有?”
他們手上捏著咖啡杯,看上去剛應該是剛做好沒多久的,在這悶熱的夏天,杯口處還泛著熱煙。
姜枝機械地搖了搖頭,不想把事情鬧大。
席肆鬆了口氣,表情卻依舊冷得不像話,出於禮貌,席肆還是給了那對小情侶回複,“我老婆說沒事。”
他的眉頭越皺越深,還是沒忍住提醒,“注意看路。”
席肆攬著姜枝腰的力道逐漸收緊,騰出一隻手好整以暇地幫她整理口罩,又鄭重其事般地重複了遍,“沒關系。”
那句沒關系像是在執行某場特殊的儀式,事情發展到這個階段似乎已經沒有了再說那句話的意義。
姜枝唇角扯了扯,盡管知道他們看不見,但還是保持著體面。
聽到當事人的話,那對小情侶才把心放回了胸腔裡,說了幾句適應於夫妻的好聽話,也就快速離開了。
女生埋怨的聲音從一旁傳過來,“都跟你說了,要注意著點。”
男生悻悻地摸了摸後腦勺,“這不是隻顧著去牽你的手,擔心你走丟——”
他們越走越遠,剛剛交談的內容卻一字不落的都落盡了姜枝的耳朵裡。
“聽見了?”席肆察覺到她的動靜,松開對她腰上的桎梏,“我剛剛不是也說讓你跟緊我?”
這個語調乍一聽沒什麼,但是放到此時此地下,頗有了種興師問罪的感覺。
姜枝咬唇,“那你也沒牽我。”
她活學活用剛剛那對小情侶的話,咬著唇難為情地看著他漆黑的眸子,“算了,都已經過去了——”
手心被另一股力道強硬地開啟,骨節分明的手指強勢地嵌進她的指縫間,“這次,牽緊了。”
他強調,“拉緊點。”
席肆攥緊她的手,十指相扣,順勢騰出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把她圈禁在自己的胸腔和臂膀之間。
很有安全感的姿勢。
但同時也讓他們靠得很近。
近到姜枝隔著單薄的襯衫甚至感受到他肌肉的紋路。
她的目光追隨著席肆的側臉,雙腿完全不受大腦支配,只能隨著席肆的動作往相對應的位置走。
直到自己的椅子被拉開,姜枝坐上去之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還在牽著他的手。
暗暗在心裡唾棄了遍自己的所作所為之後。
姜枝咬著唇,增加了一些不必要的小動作,藉此來掩蓋掉自己正在偷看他的行為。
席肆脊背挺得筆直,手上握著她手的力道不減,目視前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姜枝的動靜。
姜枝磕了下唇,想到了溫確之前跟她說的——應該主動點。
她小心地伸出尾指勾了勾他的手心。
常年握鋼筆的手心帶著薄薄的繭子,手心寬大有力,姜枝被他牽著的時候,整個手幾乎完全被籠罩在了他的手心裡。
被她的小動作刺激到,席肆握著她的手不自覺地跟著顫了顫,姜枝不錯過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