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裡不止他一個人。
而且他似乎在和對面的人接吻。
陳之瑤只覺腦袋一嗡,渾身血液都跟著冷了下來。
她還以為這兩個月都沒聽到他相親的任何進展就可以稍稍安下心了。
不曾想,他原來已經和喬芷薇在一起了。
什麼只是老同學,只是普通朋友,只有利益傾斜,不用擔心。
就算她之前可以在顧鬱澤的安慰下自欺欺人,現在殘酷的真相已經擺在了她的眼前,她無法再粉飾自己心中的太平。
只能死死咬住了唇,剋制著湧上來的眼淚,強迫自己邁開了僵硬的腿,匆忙往後退去,近乎落荒而逃地離開了這隱蔽的走廊。
隱約聽到她慌亂高跟鞋聲的喬芷薇一頓,有些警惕地看了眼已經空無一人的身後:“剛才好像有人,應該不會是記者吧?”
顧時序眉頭緊蹙地回了下頭,又瞥了眼她泛紅的左眼,冷靜說:“你還是抓緊時間去趟醫院吧,我沒法幫你把碎掉的隱形眼鏡取出來。”“那你能陪我一起去嗎?我眼睛都快疼死了,路也看不清。”喬芷薇長睫扇了扇,可憐楚楚望了他一眼。
“打電話讓助理陪你去,眼睛疼又不需要人扶的,我去確認下是否有記者拍照了。”顧時序淡漠回了句,便邁開長腿,快步離開了。
“……”喬芷薇無奈嘆口氣,心想今晚真是夠倒黴的,先是被他弟嘲了兩句,後來隱形眼鏡太幹,她想去洗手間換個新的,摘的時候美甲不小心將鏡片劃破了,碎掉的一小片粘在眼球上,怎麼拿都拿不下來,只能找了個隱蔽地方讓顧時序幫她看一看,結果好像又被誰看到了。
上一次熱搜之後,顧時序對她的態度已經冷了不少了。
如果這次再上一次,那她是真的要徹底失去他這個朋友了。
離開洗手間走廊的陳之瑤一刻都不想再在宴會廳裡待下去,她喉嚨發緊,腦子發亂地穿過身著華服的人群,還差點撞灑張希蘭手裡的紅酒。
張希蘭愣了下,差點以為是她在回擊她剛才對顧鬱澤的搭訕。
但看顧鬱澤身邊還有別的女人在,她卻看都沒看一眼,徑直往宴會大廳門口走去了。
顧鬱澤單手散漫抄著褲兜,懶淡應付著搭訕的女人,正猶豫是不是該微信催催陳之瑤趕緊回來,就掃到了她纖瘦的背影在急匆匆地往外走。
顧鬱澤微微一怔,也不管身邊的女人還在問他話,迅速邁開長腿,追了上去。
但她步子很急,宴會廳裡的人又多,他追出去時,她已經拉開了計程車的門。
“陳之瑤!”他有點急地喊了聲她的名字。
她卻恍若未聞地俯身坐了進去。
顧鬱澤眉頭一皺,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拉住了她正要關上的車門。
陳之瑤一愣,這才如夢初醒般地抬起了頭,對上了顧鬱澤那雙漆黑的眸。
他稍稍緩了下呼吸,才又像往常那般慢悠悠調侃她說:“有你這麼當女伴的嗎?宴會都還沒結束,就一聲不吭地要走,沒看見我已經被包圍了嗎?”
“抱歉……我不想再待下去了。”陳之瑤剋制著快要崩潰的情緒,盡量平淡地和他解釋道,“我人不太舒服。”
“你怎麼了?”顧鬱澤眼神又正經了起來,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
她垂著長睫,甚至都沒有躲他的力氣,只是重複說:“沒怎麼,你不用管我,回去宴會廳吧。”
顧鬱澤溫熱的手在她冰涼的額頭上停留了片刻,在判斷她沒有發燒後緩緩收了回來,撐著車門說:“你要是提前走了,之前承諾給你的條件就不作數了。”
“那就不作數了吧。”她眼神空洞地應了聲,像是被人抽走了靈魂,嗓音縹緲道,“關門吧,我走了。”
前排司機也開始催:“到底走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