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二爺彎腰駝背,走一步咳三聲捶兩下後背,一步挪不了三指,幾丈長的巷子簡直走不到頭一樣。
等在巷子口的孔大看的著急,“爺,快點兒吧,來回上百里的路呢。”
“急什麼,走了?”文二爺回頭往後看。
“早走了,您快點,咱們得趕緊啟程。”孔大跳到車前坐好,呂福打起簾子。
文二爺急忙緊跑幾步上了車,孔大抖動韁繩,駕車直奔城外。
車子出了城,又走了老遠,文二爺才將車簾子掀起一半,對著撲面而來的清風,長長透了口氣,這一件事開始發動,另一件,也要開始了。
…………
一大早,因為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寧遠和週六,又被罰跪在紫極殿前,一直跪在太陽高高照在頭頂,又往西邊偏下去,皇上才發了話,回去好好思過。
寧遠膝蓋還沒著地,心裡就明鏡兒似的了。他雖然不知道周貴妃宮裡鬧的那一出,可昨天大皇子一臉暴怒四處尋找四皇子這事,他是知道的,明白必定是大皇子和四皇子鬧起來了,週六大肆慶賀這事東窗事發,皇上要掩蓋大皇子和四皇子的不和,就沒法明著責備週六,不能明著責備,那就只好就這麼找岔罰跪了。
至於他,寧遠不能確定他是那個陪綁的,還是在皇上心目中,他跟週六一樣,或者他是禍首,週六是幫兇……
寧遠心知肚明,跪的無怨無悔,週六卻委屈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不停的淌。
總算捱到皇上發了話,寧遠扶著個小內侍,慢慢站起來,活動著兩條腿,週六卻跪僵了,兩個小內侍把他架起來,他那兩條腿還彎的跟跪著一樣動不了,兩個小內侍只好把他架到臺階上坐下,一邊一個給他揉腿。
這是在紫極殿前,週六疼的鼻涕泡都出來了,也只能咬牙忍著,不敢嚎叫,連哼哼都不敢,皇上心情不好,這個,他看的最明白。
寧遠活動開腿腳,蹲在週六旁邊,拍著他的後背以示安慰。
“瞧你這樣子,在家的時候沒少罰跪吧。”皇上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寧遠驚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摔的連聲唉喲喲,週六正疼的厲害,扭頭看到皇上,真正的驚嚇著了,一個大大的鼻涕泡冒出來,“皇……皇上……皇……”
“瞧你這出息的樣子!還有你!”皇上被週六的鼻涕泡噁心的簡直想嘔,“還不趕緊給他擦乾淨!”
幾個內侍飛快過來,捧清水拿帕子,把週六那張臉抹的乾乾淨淨。
“皇……皇上。”週六又是委屈又是感動,“我……嗚嗚……”
“行了!”皇上煩惱的嘆了口氣,轉頭看著低眉垂手站在他旁邊的寧遠,寧遠是個聰明人,趁著皇上被週六噁心著了,已經悄悄退到臺階下,這會兒,皇上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十分有氣勢。
“你在家沒少罰跪吧?”皇上接著剛才的問話。
“回皇上話,這個……”寧遠一臉苦相,“那個啥,也不算多,三天兩回……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