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大掌櫃告退,萬嬤嬤也退到花廳門口。
李桐看著文二爺道:“阿孃的意思,往後咱們要打聽訊息的時候只怕越來越多,這事,二爺能不能操操心,最好能有幾條打聽訊息的路子。”
“成!”文二爺滿口答應,“得讓寧海幫幫我。”
“嗯。阿孃已經交待過帳房了,往後二爺要支銀子,只管吩咐帳房,不用跟阿孃、跟我,或是大哥交待。”
文二爺笑起來,拱了拱手,“姑娘和太太放心,李家以國士相待,文某也必報以國士。”
李桐忙起身還禮,文二爺長揖告退,出花廳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眼提著裙子下臺階的李桐,忍不住嘆了口氣,那姜家,這是得有眼無珠啊!
週六少爺打馬如飛,直奔京府衙門。
如今的寧遠,早朝當值出來,就到京府衙門守著,審他那些雞零狗碎的案子,要是沒案子,就得帶著衙役溜街亂轉,這是皇上親自給他規定的日程。
自從寧遠天天到府衙報到,週六也就成了府衙的常客,寧遠天天來,他也幾乎天天來。
頭兩天,府衙諸人緊張萬分,唯恐惹了這位京城聞名的禍害,或者被這位禍害連累了,可沒幾天,府衙諸人,就都覺得這位寧七爺,著實不錯。
頭一條手面大,見面先賞銀子就不說了,中午只要他在,午飯就是京城各大酒樓輪流送酒送席面過來,雖說不敢放開量喝,可喝個半醉,邢府尹睜眼閉眼只當看不見。
府衙裡,至少衙役們不是天天都有事都忙的,閒了,寧七爺就鋪開攤子,擲骰子賭錢玩,這位寧七爺賭運實在不怎麼樣,七成輸三成贏,贏的時候哈哈大笑,銀子也都賞給大傢伙了。
自從寧七爺進了府衙,從衙役到小吏師爺,天天吃的好,有賞錢還有賭注賺,這日子過的有酒有肉有聲有色有銀子。
週六進到大堂,看著正蹲在幾個哭的沒人腔的婆子面前審案子的衛鳳娘,笑了半天,打了個招呼,穿過大堂去找寧遠。
後面簽押房裡,寧遠一隻腳支在地上,一隻腳踩在炕上,嘴裡天靈靈地靈靈亂念一氣,唸完了往手心裡吹了口氣,猛的將骰子扔到盤子裡。
週六急忙竄上去,扒著寧遠的肩膀往盤子裡看,骰子穩住,眾人鬨然大笑,“七爺又輸了!”
“他孃的!”寧遠拍出幾張銀票子,週六撥著骰子,“遠哥,你逢賭必輸,還敢賭?白便宜這幫孫子了!”
“這破地方,不賭幾把,怎麼打發無聊?我倒是想叫一班小戲子進來。來!再來幾把,小爺就不信了,還能贏不了你們!”寧遠摩拳擦掌,準備再戰。
週六拉了拉寧遠,“遠哥,我有要跟你商量。”
“等我賭完這幾把。”寧遠一把抓過骰子,週六忙從他手裡奪過骰子,“遠哥,要緊的事!你們,先散了散了!我跟遠哥說正事。”
諸人看向寧遠,寧遠揮了揮手,“別走遠,一會兒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