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月!!!”
蟲兒於一刻之間做出決定,無暇再去說服青蕪,將它朝地面撂去,自己快步飛身,直接朝著獨孤斬月消失的位置,縱身跳入紅色的幻界。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紅色的幻影彷彿沙塵遮天蔽日,灼眼的光芒蟄得蟲兒睜不開眼睛。
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一直在下沉,下沉,下沉,遙遙無期。
剛烈的驚風從她四肢的空隙間迂迴,連她的心臟也隨著無底的深淵,使勁墜落著。
曾記得師傅提及,他會根據人腦海內的折射來衍生幻影。
這些折射多半會是人的茫茫經歷中,最不願意面對,又刻骨鑽心的回憶。
所以當人陷入到自己人生中,最想忘記的那段記憶內時,內心裡最是孤獨絕望。
蟲兒努力拔開了眼睛,她看看獨孤斬月的內心裡,什麼會叫他感到絕望。
會是與她在一起的某個時刻嗎?
蟲兒惴惴難安,撲入眼簾的景象簡直駭人無比,衝擊得她險些失口錯呼。
蟲兒看到的是一塊麵目瘡痍的大陸。
居然是幽幽古國的全形地貌,蟲兒漂浮在至高無上的空中,俯視著幽幽古國的大陸上四處酴醾,寰宇瘡痍,民不聊生,彷彿回到了最遠古混沌的時期。
蟲兒駭得不知道該如何思考,為什麼在斬月的記憶中,何時會出現如此驚悚決然的場面。
正反思,頭頂一陣陣驚雷惡電忽得乍起,雷電之勢迅疾,眨眼劈到蟲兒眼前。
劈到就是滅頂之災。
千鈞一髮之際,一具冷而綿長的身影,自她眼前撐起一方碩大的氣結,彷彿拔地而起的崇山峻嶺,將狂斜直來的雷電統統阻折回去。
轟隆的撞擊之聲比原先擴大無數,引起蕩蕩狂風,把蟲兒嬌瘦的身軀吹得向後揚飛十丈。
待她的身姿飛旋若葉時,一條透白華麗的龍形長尾把蟲兒飄飛的腰身輕輕捲住,又放置到自己懷裡。
蟲兒瞧他,獨孤斬月也瞧她,兩個人的眼睛裡分明只能容納下彼此,只有嘴上不肯認輸。
“斬月,你的尾巴怎麼又露出來了……”女人的心總是最先柔軟的,蟲兒細觀他臉色蒼華,忍不住關切問。
獨孤斬月頭際的雲冠不小心墜落,漫長的黑色烏絲蔥蘢如墨,散瀑一般蓋滿了光潔又堅實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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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上衣早被清退,露出極妙的緊實胸臂,雙腿顯成瑩光淑白的綿長尾巴,片片磷光均像洗滌無塵的瑕白貝殼。
獨孤斬月彷彿真龍再世,騰飛於雲翳之中。
蟲兒最先發覺他身形瘦削得厲害,才是一段時日不曾與他同床共枕,身邊的男人竟比在湳洲城時清減三分。
獨孤斬月緊緊箍著她的細腰,十分緊張道“你還好嗎?”
他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掃量著蟲兒的肢體,忽然一把扯開蟲兒臉上的面具,露出原本頑皮絕俗的面頰。
他深愛的蟲兒,就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