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未進內門,就聞見濃烈的藥味夾雜著嘔吐味,將整間屋內充塞的難以靠近。
一群婆子女伺挨挨擠擠地圍著床沿,肩挨著肩,手推著手,紛紛忙著呵護柳舞梅病弱的嬌軀。
獨孤斬月淡一句道“不要圍在一起,留下一人伺候即可,其餘的把窗戶開啟通風,都散了吧!”
眾人聽見公子冷冷一言,依命撐開窗牖,且都抽身離去。
僅留下唯唯諾諾的紅莞一人。
房間裡的汙濁空氣立馬清鮮不少,紅莞低著頭,單手執著溼潤的巾帕,另一隻手仿如骨折一般,以白紗垂掛在胸前,看起來無比悽楚又謹慎。
她怕獨孤斬月因為昨日脫衣露骨的事情,對她誤會,即使分明看見人來,也不敢多話。
柳舞梅真如死裡逃生,從乾涸的喉嚨眼裡擠出幾個字,道“月,我好難受。”
獨孤斬月趕緊走上前,柳舞梅將顫抖的手舉起,獨孤斬月握住那隻手,挨坐在床榻上。
柳舞梅的精神看似不擠,因為近日裡不曾見過太陽,所以白膩的有些異常。
她的喉頭裡滾動著混沌不清的談吐,緩道“月,有人想害我!”
直接切入主題。
獨孤斬月狐疑,“你可知曉是誰下的毒手?”
“知曉又當如何,你又捨不得承辦了那下毒賊人,”柳舞梅許久未曾摸過他的手,既有些興奮,更似貪婪無度,身體伴著病軟的偽裝,化成蛇一般纏綿,緩緩蹭入了獨孤斬月的懷裡。
冷冰冰的觸感,叫她好生嚮往。
紅莞一直保持著恭歉不語的姿勢,站在獨孤斬月背後,朝撒嬌的柳舞梅狠瞪一下眼睛。
辦正事,快點兒!
獨孤斬月順著柳舞梅的話意,反問道“怎麼可能?傷害你的就是我的敵人,我怎能偏袒姑息?”
要的就是這句話。
柳舞梅真心想說出蟲兒的賤名,可是她拿眼睛的餘光再一睇紅莞。
紅莞的表情彷彿猜透一切,真是很不高興地搖搖頭。
柳舞梅不敢開罪她,直接道“就是朱雀鳳族的公主,雀姝兒。”
想來這幾個人裡,也就能栽贓陷害著她了,獨孤斬月忍去哂嘲,尤其專注道“可是,雀姝兒分明說過是蟲兒所為啊?”
“為此,我已經與蟲兒劃清界限了。”
他的認真,叫柳舞梅莫名一喜。
“不是蟲兒,就是這個表裡不一的雀姝兒。”彷彿得到了莫大的鼓舞,柳舞梅也不再像剛從病重垂死中逃生的虛弱,說話開始有了力度。
道“怎麼不會是她,她與你的婚約被毀,恨我都恨到肉眼裡去。”
“我也是傻子,以為她真是被朱雀鳳族的女皇遺棄,可憐她無家可歸,孤苦無依,誰想她竟利用我的善良,我真是太純善過度啦!”
獨孤斬月由她哭鬧著,冷靜分析道“證據呢?”
“什麼?”柳舞梅淚眼婆娑。
“她害你,給你粹毒的證據?”捉賊拿髒,起碼得有物證吧?
柳舞梅看他神情凝重,覺得已有五成相信自己,按照紅莞叮囑的內容,道“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只是那天我覺得她對我居心叵測,就跟她大吵一架。”
“隨手就把她贈送我的貼身鶼鰈雙目玉佩給砸個粉碎,孰知她拿著玉佩的碎渣走後,我就覺得全身不對,躺在床上後,身心像被掏空一般,結果也昏昏沉沉,不知所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