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兒目送著所有人離開,鬧劇散盡,忽然覺得有一點最是奇怪。
連她也是偷偷尾隨著獨孤斬月,才知曉御風山莊的確切位置。
縱使紅莞在成為人形之前,也是一直跟著隱濃在行風中,伺候著柳舞梅的。
怎麼會輕而易舉就知道,獨孤斬月是來了御風山莊呢?
蟲兒的腦海中彷彿存有一根緊緊的線,繃得一彈,整個人瞬時清明許多。
隱濃在行風山莊裡一直伺候著柳舞梅。
而紅莞還是陰鏡的時候,一直就被隱濃藏在身上養著。
莫非……紅莞其實一直都認識柳舞梅呢。
得出這個結論,蟲兒又不得不去聯想,那夜在玲瓏塔裡釋放異色火信的人,到底是誰?
會是柳舞梅嗎?
若說是雀姝兒似乎還有些可信度,可是柳舞梅病病弱弱的,莫說是能發射火信,就是踩死只螞蟻都嫌費盡。
蟲兒轉念又想,其實她對火信也用之甚少,世間不一定存有哪種改良過的龍嘴管和火信種子,即使發信人身體裡真氣薄弱,也能順利發出火信。
柳舞梅是梵音鬼帝的人,鬼帝完全有實力可以給柳舞梅造出,任何一支功效特殊的龍嘴管,與配套的火信種子。
如此一想,蟲兒的推斷便十分合理。
但是疑問接踵而至,柳舞梅分明是中了毒的,腿上也是有傷的,怎麼會跑得比兔子還快?
縱使知曉柳舞梅是鬼帝委派在獨孤斬月的細作,蟲兒見她唯唯諾諾,滿心滿腦都是斬月如何如何的,平常裡也從不將她放在眼裡。
今日將這許多年中零零散散的記憶與線索合在一起,再整合出更有利用價值的訊息。
蟲兒想起來,在炇骨荒漠的八星陣內,八星定位時,柳舞梅的瘸腿中,若隱若現地浮出“禍害”二字。
為什麼八星中的禍害,沒有注入柳舞梅的其餘肢體,偏偏顯現在她的壞腿中間。
況且八星的力量定位時,柳舞梅就像是瘋了一般要殺掉自己。
現在回想起,她的腿腳利索且出手狠辣,每一腳都飽含力量,簡直恨不能一腳將自己踢死似的。
越想越覺得自己所猜正確無禺,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把目標轉移到柳舞梅頭上,如若不是,再另行考量。
蟲兒說做便做,趁夜黑之後,避開遊嵐的眼線,換上貼身勁裝,偷偷潛入柳舞梅的閨閣。
雖然恨藥奴居心叵測,但是蟲兒也很感謝他以蠱毒扞衛了自己的宮胞,否則像自己這樣飛簷走壁,攀高蕩低。
估計娃娃早從肚子裡流出來了。
呃,好惡心。
蟲兒猛一個寒顫,彷彿藥奴的魂魄,陰嗖嗖地往她耳朵孔了吹了一口風,全身的汗毛都要炸鍋了。
寶寶不怕,那死人妖活著的時候都幹不倒你娘,死了更不怯他。
蟲兒摸摸小腹,抻手彈出穿心,穿心在水滴長鏈的牽引之下,于飛簷角處環繞三週半,糾纏牢固。
拽緊水滴長鏈的鏈尾,蟲兒蹬足一凌,翜翜然登上柳舞梅的屋脊,毫無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