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兒,你……”櫻祭夜有些著急了“你怎麼能把答應我的事情拋到九霄雲外去!”
蟲兒見他是真急了,抄起他的左手,在掌心清清楚楚寫了地址,“我就在這裡住,絕對不會逃走或不辭而別。”
“可是柳舞梅,我絕對不想見她,你懂我的。”蟲兒將他的大手握拳,安撫拍拍,讓他寬心。
“趕緊去找她吧!不要出了什麼意外。”蟲兒悉心催促完,叫上雀漓瀟與鶩面,一同返回租住的客棧。
夜裡風涼,侵寒入被。
蟲兒把茶壺裡的舊茶潑去,又添上新茶,等她把一切忙完,屋子裡的紅椅上眨眼間多了一個人。
她抿嘴笑道“我可是個有人格的人,難道你還怕我故意給你錯誤的地址?”
櫻祭夜翹著二郎腿,坐在原處不說話,蟲兒將昏黃的燈芯用髮簪撥了撥,臥房內的視野瞬間開闊起來。
櫻祭夜見她晃來晃去,惹得眼花,伸手一拉蠻腰,偏要她規規矩矩地坐在自己腿裡。
蟲兒把簪子在他脖間比劃成一道金做得流光,陰沉警告道“我現在殺人放火,可不管對手是誰?”
這陰縶的目光是櫻祭夜從未見過的,裡面的自我保護欲也是陌生的。
遂笑笑道“我的目的很單純,就是抱抱你,看看你,感覺你這麼久裡吃沒吃苦,稱量你重了還是瘦了。”
“我要的不敢多,僅此而已。”他的表情煞是慎重,連搖曳著燭光的蔥綠色眸子,也竭力規矩著。
風流倜儻的人物一旦老實起來,也是具有驚天動地的憾人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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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兒任由他看,靜默在燭火的光暈裡許久,終於凝噎道“把你的右手給我,我要看看。”
櫻祭夜毫不避諱,伸起自己的右臂,捲開衣袖後,僅剩一截光禿禿的肉柱,沒有手。
蟲兒一時悲慟難移,口裡道“你放心,我一定給你找一隻世間最配你的右手,哪怕是砍掉我自己的來換。”
清淚就止不住得在眼眶裡兜轉。
櫻祭夜道“那你可換不起,我這斷手是什麼含義,你為我尋手又是什麼含義,能一樣嗎?”
蟲兒慚愧地低下頭,櫻祭夜攫起她的下巴,霎時情深肆意,一雙眼睛裡除了她就只剩她。
“蟲兒,我不要你還,只求你每次見到我的時候,不要趨避我,只要你看我一眼,都算對我付出的肯定。”
他忍住吻她的衝動,將鼻子放在蟲兒柔滑的嬌顏旁細細索聞。
這就是令他魂牽夢繞的人的氣味,這就是他夜夜深思了無數遍的人。
櫻祭夜忽然捉住蟲兒的手,一根根地撫慰著每一個骨節,為什麼那個最危機的時候,他能讓她的手,從自己的手心裡滑脫呢?
他一直都埋恨自己,尤其看到自己的斷手的時候,他簡直恨透了自己。
蟲兒見他沉澱在某種幸福的虛影中,無法自拔地喃喃自語,她的內心瞬時矛盾不堪,如果此刻她的心能劃分為二。
她想必會分給他一半,毫無吝嗇,甚至會比給獨孤斬月的更大更多。
可是她的心永遠只有一顆。
她永遠只能愛著獨孤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