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前者爽朗的笑聲打斷了男子的思緒。月光照在前者身上,終於照亮了他的模樣。
光頭,素衣,破草鞋,頸子上掛一串大佛珠,每個若果子般大小,不知是什麼質材,月色下烏潤鋥亮,看他一身破爛,唯這佛珠值些銀兩。
原是個寒酸和尚。
本是個寒酸和尚,可這和尚相貌卻不寒酸,濃眉斜飛入鬢,眼大虎虎生威,唇如點朱,齒白無暇。笑起來自是一派豪放瀟灑,年紀不過兩千歲有餘,臉上的淺紋卻更彰顯歲月曆練帶來的男性魅力。原本一身襤褸,竟反襯得他超凡脫塵起來。
一看就是個有故事的人。
和尚性子直爽,也不管文雅與否,抬起大腳直喚道“你追了灑家三天三夜,可把灑家追得緊,你瞧這一雙草鞋已磨得不能再破了!”和尚大聲嚷嚷,卻絕無撒潑之意,只是他腳上草鞋果真磨損的厲害,僅是鞋帶夾在腳趾縫裡,鞋底破破爛爛,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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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鞋子掛在腳趾間搖搖欲墜,配著和尚誇張的表情,滑稽可笑。
白衣男子大概是個不苟言笑之人,聞聲一言不語,立即蹲下身子勢要脫下自己的錦靴。和尚眼疾手快攔住他,笑道“公子的靴子還是自己穿著好看,灑家一粗鄙之人,如若穿了此靴,恐怕路也是走不得了。”
和尚這一扶持,近看男子一眼,雖是短暫一瞥,旋即神魂顛倒起來。
天下竟有這等標緻的男子!
和尚只覺面前一片光芒直射眼海,這白衣男子果真個金雕玉琢的神仙雋容,面帶皎月之霞光,目含浩日之光輝,劍眉似刀裁漆墨,唇潤如咬碎櫻桃,長髮飄飄隱含暗夜之黑暈,臉頰精緻宛若冰鑄雪刻。長身玉立,衣袂飄飄,白色的長衫不盡仙風道骨,通體的貴氣勢如錢塘潮湧。
上天將所有完美都賦予他一人,確唯獨沒有造出能夠形容他姿貌的詞語。上天造出此地絕色風景,卻襯不出此人絕世倜儻。
和尚看他竟看得出神,忘了手還搭在男子肩頭。此時場景,無端得生出些曖昧來。
白衣男子顯然見慣不怪,輕輕一咳,立刻喚回和尚元神,震得和尚心頭一緊,老臉羞出一層紅雲。
白衣男子順勢輕輕一恭金體,言道?“在下獨孤斬月,這廂有禮!”
他給了他一個臺階。
他原來叫獨孤斬月。獨步天下,貌斬月華。這普天之下沒有比這更適合他的名字。
可他……卻姓獨孤。
和尚本是尷尬,方才一聽男子報上自家姓氏,臉上緋紅旋即散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屑,道:“獨孤九是你何人?”
獨孤斬月不卑不亢回道“正是晚輩的父王。”
和尚冷笑“看你貴氣襲人,早該料定你絕非凡人,原是九尾龍族的後裔,難怪你能追上我的步伐,不過灑家山野寡人,見識淺短,就不對皇子你行禮了,還望皇子海涵,莫要怪罪。”和尚說是恭敬,嘴角揶揄反是愈來愈濃。
獨孤斬月揣測和尚排斥皇家,大抵是有什麼隱情,尤其他直呼父王名諱時的不恭,看來裡面還夾雜些許個人恩怨。他不怒反笑道“大和尚莫要遷怒與我,我早已不是九尾龍族的人了。”
和尚奇道:“此話怎講?”
獨孤斬月接話又道“一來我已是皇族棄子,名分全無,何來尊貴。二來我龍筋已抽,與我的父王母兄恩斷決絕,早就形同陌路了。現在我與你一般,皆為凡人無異。”他的語氣平淡無奇,他的俊容波瀾不驚。往日抽龍筋的撕心裂肺,趕出皇族的奇恥劇辱,如今早已化作輕煙,隨風飄散了。
和尚大驚:“抽掉龍筋,趕出皇族,虎毒不食子,獨孤九竟狠毒至此。實在太可氣了。”他猛的瞥過獨孤斬月白玉一般的臉頰,恍然大悟:“難怪你費盡心機找尋赤焰火蓮,原來你是想歸為神位,獨霸天下。”
“大和尚又要錯怪我了,如果貪圖神聖不死,我還不如乖乖做我的龍子龍孫,練得些陰謀算計,害得些兄弟手足,將來一日登上龍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比起天地同壽,世間孤獨可划算的多了。”獨孤斬月緩緩道來,語調充滿男低音特有的磁性,溫柔且鏗鏘,任憑誰也不敢再懷疑他高潔的靈魂。
“倒是大和尚你不好好守著赤焰火蓮,佯裝化緣和我套近乎在前,知我是在尋找赤焰火蓮在後,便故意引我走了這三天三夜的彎路,最後終是將我帶來這裡。只可惜真的火蓮是否在此,那就猶未可知了?你的居心是否叵測,就更是值得在下推敲了。”獨孤斬月眼底倒映水月,漾起一絲波紋,很快隱匿在不變的笑顏底。
他這質疑的表情雖清淡如風,卻故意到深深刺痛和尚的尊嚴。和尚暗叫聰明,沒想他居然看穿他的小把戲,還反將自己一軍,此時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心底有怨口難訴,動手更顯理虧,他眼睛咕嚕一轉,哈哈大笑起來:“我果真沒有看錯你!”
獨孤斬月知道豪爽之人最藏不得秘密,也最受不得冤枉,他只是隨便詐他一下,和尚就露底了,他雖未明說,但獨孤斬月一聽便知,火蓮果真在此。
他也放肆一笑道:“我果真也未追錯你!”
有的人交往一世,卻交不到彼此真心,有人萍水相逢,三言兩語,便能拿命相托。兩人僅是幾句交流,便能觀出對方皆是正人君子。
兩人相視而笑,一個豪放灑脫,一個淡然舒暢,如和諧之曲,交錯盤環,振盪這裡的每一寸天地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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