鶩面也沒閒著,撿起蟲兒弊去的柳枝,點點步伐快如一線扶搖,將圍攻而來的妖蟻捲入驟緊的風波。
蟲兒錯刀一劈,恰將雙方膠著的戰況分開,讓彼此皆有喘氣的餘地。
地縫並未消停,一直裂動,潛過池塘,越過鹿臺,刀光造就的創痕意外極強,甚至鑽向凶宅的圍牆。
“嘭!”
牆體間的堊粉碎作塵渣,瓦片零丁響後,從居然上面掉下五個黑衣勁服的蒙面人。
這五人均是崔大人派來夜訪凶宅的衙差所扮,本等著夜黑風高再出手,結果凶宅裡的妖蟻排山倒海,簡直把五個壯漢嚇尿了。
幾人正準備要跑,恰被蟲兒的錯刀震落,紛紛掉入宅內。
本以為事畢。
結果地面裂痕湧動,從裡面紛紛揚揚鑽出更多的妖蟻,整個院子裡須臾變成小妖的天下,紅蠕蠕得叫人重足而立。
地底原是中空,難怪蟲兒小小一刀,竟能將宅院一劈作二,掘地三尺。
越來越多的妖蟻叫人害怕,從牆上跌落的五個大漢驚魂未定,幾人紛紛掏出腰間的長刀,照準潮水般湧來的妖蟻輸死拼搏。
血妖倒是無妨,身體雖然被強酸攻擊,但是它舔舐的小妖愈多,自身的妖力愈強,非但皮骨開始自我修復,甚至整個脊髓也更加僨張。
蟲兒沒想到自己不謹慎,竟將整巢妖蟻召出,這些小妖繁殖力強,且又入妖道尚淺,沒有主動離開這個院子,肯定是有什麼東西在鉗制它們的行蹤。
如今,怕是園子裡早盛不下,翅膀力量薄弱,暫時飛不過牆,準備開鑿隧道移至旁處。
假若真是如此,後果不堪設想。
鶩面擺脫身邊的妖蟻,幾步飛向蟲兒,與蟲兒背背向對,兩人一齊並肩作戰,互輔互成,天衣無縫。
夜色將晚,日落月出。
赤黃色的夕照逐漸轉作銀冷的暇光,連帶虎勼折射的刀鋒,也慢慢轉變得更為冷厲。
園內久戰,屍橫遍野。
蟲兒千次將虎勼一揚,滾滾寒涼的玉色光華,電射四投,把周遭高低飛起的妖蟻削得七零八落。
鶩面叫道“姑娘好刀法!”
蟲兒啐道“少拍馬屁,有些煩了,你趕緊給姑奶奶找點酒和火,我要燒死這些孽畜!”
“我走了,你怎麼辦?”
鶩面容露擔憂,闔指捏死一隻飛來襲擊蟲兒的妖蟻。
“涼拌!”
蟲兒怒極反笑,回身一腳踢在鶩面堅實的屁股上。
“少婆婆媽媽,快點!”
高抬的腿落地後滑出半步,挫身伏地,藉助月光以虎勼雙鋒折光一削。
遇光者死。
替鶩面打造一道乾淨的小徑,供他來去。
鶩面囑她當心,輕身而去。
蟲兒轉眸,終看不期而入的五個大漢,死死殘殘,有的被萬隻妖蟻啃爛面板,鑽入肌肉,血淋淋得爛肉一灘,正好滋補妖蟻餓乏的肚子。
還有的已被妖蟻碎屍,肝膽腸腦拖灑一地,被妖蟻陸續成塊拖回裂縫中分食。
僅還有一人勉強苟活,渾身沾滿蠕動的小妖,一條大腿上多半的血肉已經被啃食得破破爛爛,不斷滴淌著血珠和肉沫。
慘絕人寰不過如此。
蟲兒朝他劈去一刀,虎勼折起的兩道利光交錯成蛇,前後咬向那人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