鶩面被他逼在絕地,再無考慮,一手匯聚百川之力,將自己的右耳直接揪掉,煞是乾脆利索,連血水都不見滾出。
蟲兒見狀,煞是痛快,活該他背信棄義出賣了自己,心內又多少參雜著懊悔,原來鶩面對傲狠的愚忠深切入髓,自己零星的威逼利誘根本不足掛齒。
傲狠明曉他分輕重,將耳朵扔出狂珠製造的水旋之外。
鶩面將自己的耳朵隨手一拋,被海浪捲入谷腹。
傲狠給的耳朵,他像對待親子一般,恭中夾緩貼在自己的耳根上。
剎那後耳朵金光錯閃,自耳肉中拉長無數道陰灼灼的根鬚,這些根鬚細如毫毛,根根穿入在鶩面殘缺的耳道處,彷彿寄生在新的寄主身上。
這些細根如流動的蠕蟲,自金屬的皮層刺下,須臾將寄主的整個身軀佔領一空。
傲狠單手依舊環抱著蟲兒,另隻手隔空一收,痛苦萬分的鶩面還未從鑽心的感觸中擺脫的瞬間,已經被主子推送至音波的中心地帶。
強烈的音波如同一道牢不可破的天塹,甚至連靜海洶湧的驚濤駭浪也不及其千分之一,只能退避三舍。
鶩面被推入音浪的一剎那,順時針盤旋的音訊,彷彿找見了宣洩的出口,不約而同得朝鶩面的耳孔內鑽去,再從另一個金屬耳朵內溢位。
彌散的音流瞬間變得規矩起來,由散轉凝,煉成一條白熾的線,從鶩面的腦核內,火急火燎得穿透過。
太痛苦了!
“呃……”硬錚錚的漢子被刀刀聲浪割得慘不忍睹,忍不住雙膝跪倒在地,最終趴伏在地表。
所有音浪彷彿追尋著花蜜的蜂群,連連不絕得一同降低了高度,以崩山之勢一同湧灌。
伏地塔的圓環塔尖,似在秩序的音流中父隱浮現。
“還不夠!!”傲狠漠視鶩面的慘慄,繼續命及“這音浪依舊是橫檔在眼前的阻礙,你必須將另一隻耳朵也揪掉才是。”
“叫我看看你的誠心。”
他將問題山一般再拋給鶩面,鶩面已經苟延殘喘只剩一死,不及多思,果決舉起顫巍巍的手,將另一隻耳朵揪掉。
沒有了散逸的去處,所有的音潮百川歸海,一齊灌入鶩面的單耳之中。
他的頭瞬間開始膨脹,如同被美食撐得鼓脹的胃,連四肢百骸也逐漸開始吹得渾圓。
蟲兒大約都能看清,他那堅實的金屬之軀被音波灌溉得滿,單薄得一觸即該炸裂似的。
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傲狠低嚀一句“廢物活該至此。如果他真的被你的美色收買,結局便是更慘。”
音浪大勢已去,傲狠朝瓷人大軍揮斥道“開拔!”
數千瓷人佇列兩排,比肩通行,中將空出留白,保護著酃無顏順利透過。
音洞新造就的音波,隨著靜海欒浪的傾入,漸有死灰復燃之象,外延的瓷人身薄易碎,被漸起的小股音波輕易摧毀成渣。
這些瓷渣被餘音多番震盪,變成更輕的瓷塵,最終輕飄飄的隨著殘餘的音波一同漫天飛舞,有的甚至堵塞在伏地塔牆壁間的音洞內,漸消了噪音的形成的根源。
原來如此,蟲兒徹悟。
這些瓷人軍隊漸行漸耗,待酃無顏順利抵達伏地塔面前時,僅剩下幾百瓷人依舊守護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