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兒陡化身形,以金簪護首,將下盤紮實穩打,錯步連連,挺腰直刺向鬼帝梵音的頸側動脈處。
鬼帝梵音似早有預見,將一雙綿手游出闊袖,臨借綞子綾影影綽綽的紗霧,十指摩挲。
金簪剛勁十足,待接觸帝君雙手的瞬間,被十根指頭一一軟化真力,可謂百鍊鋼化為繞指柔。
就像變法術似的,原本執在自己手裡的武器,一陣衣紗香轉流雲之後,規規矩矩立於鬼帝梵音的長指中央。
這一切,真的只在眨眼間。
“你就這點本事?”鬼帝梵音陰綿而笑,“起碼為了劃破我的手背,也叫我欣賞一下你的真功!”
言辭飄淡間,鬼帝手中的金簪倏而滑至掌心,合力輕捏須臾。
金簪碾碎作金沙,開掌後,金沙如雨洋撒,鬼帝梵音單手結印,一波金光瞬間籠罩了所有浮在半空的金粉。
光塵結合,轉眼之間變成無數道金色的蛇形短劍,刀刀薄如蟬衣,厲如獠牙,密密麻麻蓋滿蟲兒的整個頭際。
“動手吧!”鬼帝梵音要逼她顯形,直接動用了最上乘的結印,一招克敵制勝。
她如今,哪裡還有抵抗的餘地?就是蓮月輪依稀尚存,這個時候也是萬萬動用不得。
蟲兒將頭髮攏順,起碼死的不能太難看,對鬼帝梵音輕蔑一笑,轉身照著隱殿的薄弱處,以命相撞。
“且慢!”
蟲兒撲撞出去的瞬間,有人在喊,可是蟲兒依舊飛奔而去,額頭重重撞擊在隱殿堅實通透的牆壁間。
登時血灑一片。
“你!”傲狠親見單薄的人兒沿著隱殿,緩緩倒落下去,如同殞逝死去的枯蝶,血跡濺射得四處皆是,斑斑分外駭人。
看樣子,真怕是活不久了的。
傲狠並沒有立即上去檢視蟲兒的死活,反而冷漠地比肩立於鬼帝梵音的身旁,似是等待這機會許久。
頗鎮定道“早就跟你說,這女人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存在,為何還要趕盡殺絕?”
“沒有意義?”鬼帝呵呵輕笑,“她若沒有意義,為什麼前腳剛被我捉來,你後腳就能及時趕到?”
傲狠要辯白,鬼帝豎手製止他再說話,自己言道“你賭輸了。”
“她無法幫助你順利進入伏地塔,因為她根本不是連珠轉世,真正的連珠居然連我一招半式都接耐不了,甚至沒鬥幾式,居然想到以撞牆自盡這種笨招來解決問題。”
“縱而她真是連珠,也只是個徒有虛表的空殼,你我一直明白,最能激發連珠威力的,便是無盡無止的磨難與痛苦。”
“脆弱的心智,只會令她儘早的衰亡,根本結不出法力無邊的毀世連珠。”
“所以死了也好,活著也罷,你拖回去看看還能不能用,不成氣候便及早處理了吧。”
雙手如魚縮回袖內,滿天臨空的金薄刀片頓然卸去結印,恢復變成金粉模樣,沙沙墜落於地。
“還有呢……”傲狠並未按照鬼帝梵音所說去做,依舊寸步不離,擋著他歸去的路徑。
“除了懷疑我的居心之外,還有呢?”
“是不是因為,她長得像極了奪走男人心的狐妖白素素,你就忌憚她會回來報仇,再奪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