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兒繃得從床間彈坐而起,落魄的眼中灌滿了熊熊燃燒的烈火,朝來者痛恨道“你是主動來尋死的嗎?”
紅莞斜靠在貼近窗欞的位置,漫不經心道“有人特意叫我來刺激刺激你,唯恐你想不開,要自戕而亡。”
眼神反覆掃視蟲兒光潔的身軀上,充滿歡.愛後的靡靡虐痕,“能爬上傲狠的床,也是種自保的妙計。”
忽而再看蟲兒胸口下方略有凸起的連珠,已經半成,明顯嫉妒再道。
“想想傲狠那種石頭男人,怎會輕易睡哪個女人,無非是藉助女子的聚陰之氣來修煉自己的功法。”
“我早斷言他對你不同,你看你現在滿臉紅光溢彩,連珠流光,也是從他身上汲取了不少好處。”
“屁放完了嗎?”蟲兒噁心到要吐,輕蔑地拉攏起錦被,“今日我沒勁殺你,趕緊滾蛋。”
蟲兒並未真躺下,她在暗中觀察紅莞,覺得紅莞昨夜裡如此消沉,今日卻是迴光返照的積極。
“莫非,傲狠給了你什麼好處?又或者,你怕我將你能夠變臉的事情說出去。”
啐,傲狠怎麼可能不知道,那隻能是第一種了。
紅莞明眸善睞,流轉出的兇光叫人不寒而慄。
“好處……我得到的好處,就是託你和那個死鬼秦小鳳的福,我永遠只能是這副死德行,永遠變不成你這等妖嬈姿色,懂得善加利誘各種男人。”
“你敢再說一句?”
“怎麼?仗著傲狠寵幸便要開始咬人?”
紅莞默默褪下自己的衣服,原本通透的鏡面身軀如今內裡汙濁難辨,最後一根鮶殺貫穿頭腳,除了臉和手,其餘的四肢若不細看,真如烏雲密佈的山澗溝壑,模糊成片。
頸側的陰珠隨之改變了色彩,由紅轉絳,摻雜了更多陰鬱的黑暗。
“鬼帝梵音其實一直妄圖取得流雲之歌的神秘力量,來讓自己變得強大,可是我們十顆法珠,都是由你那顆連珠召喚凝練而成的,他找不到你,自然無法獲得提取法珠能源的秘密。”
“所以他反反覆覆折磨我,凌.虐我,只希望得到陰珠內的全部力量,這些年他雖是成功一些,將我的部分陰暗的力量大量抽走。”
“可是我也不傻,陰珠的部分殘餘力量,我都一直深深藏匿隱濃這個幻影中,可恨鬼帝梵音居然還不滿足,時時刻刻忌憚我,用五根鮶殺封鎖我,打造出割影刀專門來防禦我。”
“割影刀的力量遠勝於我,那日因最後一根鮶殺的限制,割影刀嗅出我偷藏的力量,緊追不放,殘餘的陰珠力量被割影刀吸入刀身。”
“我已經是元神俱滅,如今只留下一縷被鮶殺封住的殘魄,依稀可以出來拋頭露面。”
“我現在只是個隨時可能斃命的空殼,我的鏡身已經毀滅,連陰珠也幾欲崩潰,傲狠跟他父親一直不合,他縱容你假扮假隱濃,只為借你的嘴巴去替他騙來割影刀。”
蟲兒看她的身子裡黑雲慘霧,報仇雪恨一般渾身舒.服,咬牙切齒道“被抽走的陰暗,可是什麼?”
紅莞微嘆,“就是陰鏡萬年間造就的所有邪幻,那夜的光頭大漢實際是真死了,割影刀割取的其實並不是他的影子,而是他的邪念。”
蟲兒頭層不由冒出層層冷汗,如果傲狠用割影刀來對付自己,割取了她的潛藏在內心的邪念。
會不會,這個世界真得便自此淪陷為人間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