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玉藻欲言又止,眼淚嘩嘩得沿著木紋面頰,顆顆滾落。
傲狠無視玉藻的激動情緒,繼續道“靜海泛浪,你竟指揮伏羲木群來封閉結界,看來帝君交代你飼養的伏羲木群,今夜怕也是暴殄天物了,不知帝君知道了,會如何懲罰你。”
玉藻的淚水在聽見鬼帝二字,戛然而止,臉色唰得通白,枯木逢焦。
傲狠忽而降低語調,“罷了,今日你做的事情,我全權替你擔著,而今日你所看見的事情,最好也不要多舌。”
“現在趁帝君沒有察覺,趕緊指揮伏羲木群回去,損失的樹群,改日再補。”
傲狠果斷抉擇,三言兩語唬得玉藻連怕帶謝,朝他顧盼幾眼,交出蟲兒,匆匆去彌補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禍。
擦肩而過時,感激涕零道“傲狠,不,將軍大人,您能活著我真的很開心……”
傲狠冷臉催道“帝君的子民要死光了……”
再看人間,比比慘況,觸目驚心。
玉藻不敢擅言,火速飛身撤回伏羲木群,防禦結界終於閉闔。
驟雨初歇,聽得靜海依舊高浪淘雪,卻與流瞾城再無關係。
蟲兒道“難怪黔彧的防禦結界會出現問題,如此一來,將軍只要回稟帝君,方才靜海往流瞾城內溢水,只是從黔彧的漏洞而來,帝君根本不會責怪到玉藻頭上,自此她是軟是硬,也會任由你擺佈。”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蟲兒哈哈笑道“傲狠,我徹底輸了。”
她一直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結果,只是陪傲狠玩了一場智力遊戲。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蟲兒現在好想死,她的一切希望與夢想,轉眼消化得乾乾淨淨。
連渣滓都不曾剩下。
“不過,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假隱濃?”
天衣無縫的計劃,到底是哪裡出現了漏洞,蟲兒現在特別想知道。
傲狠雙臂環插,姿態恣意,“其實你的偽裝已經成功了七成,只是有三點,你錯了,一是假隱濃根本不敢,也不能搭乘我的飛鬼。”
“二是你找了豬一般的幫手,抱團取暖。”
“三是,你還沒有輸,因為我從來要的,不是你輸……”
傲狠已經走近蟲兒身邊,壓抑的氣場將蟲兒牢牢圍困在自己胸前,蟲兒咬緊牙關,盡力剋制自己莫名的恐慌。
她抬頭看他的臉,居然覺得是件危險而恐怖的事情.
他,真的,真的,很恐怖。
傲狠驀然鉗制住她的下巴,儘管蟲兒強硬迎視他的臉,他依然狠毒地摁住她的喉管,叫她生不如死。
一字言道“我要的是你,灰……飛……煙……滅!!”
灰飛煙滅。
好個灰飛煙滅。
蟲兒的麵皮盡碎,希望盡碎,彷彿被人剝光的囚犯,心尖凝結死到臨頭的刻骨絕望。
她輸了,一敗塗地。
傲狠將她扯上飛鬼,根本不用反折她的胳膊,蟲兒的表情蕩至低谷,比塗牆的白堊更加死灰。
兩人死氣沉沉飛至鬼族殿群的鬥獸場。
裡面原本黑虛空無,仿如一灘沉寂的死水,但是因為靜海此刻逐濤泛浪,天際雷電煊赫,時而猙獰的電光霹靂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