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兒劇驚,“可是我的身份已經暴露,恐怕難當此任!”
天大的笑話,如果重歸自由,她憑什麼還要去招惹那梅姑娘!瘋了吧她!
鬼帝怪看蟲兒,道:“柳舞梅本就是親自我精心培植的細作,專門勾.引獨孤斬月,只為竊取他的機密,你倆合作之久,很容易對她下手。”
什麼?細作!
什麼?勾.引!
什麼情況!
蟲兒忽地耳畔聽不見任何聲響,鬼帝梵音的一字一詞,都化作嗡嗡作響的雜音,刺穿她的耳膜,鑽入她的腦子,將裡面關於那個溫柔卑賤的美人,攪得天翻地覆。
斬月……
斬月……
獨孤斬月到底知不知道……
他最深愛的女人,是個鬼族細作?!
他把命都送了,到底又知不知道,自己才是個貨真價實的傻瓜?!
鬼帝梵音陡然怒道:“我說話,你聽見了嗎?還是你根本就不想去,其實是因為覬覦我的兒子!”
他猛得一掃桌面的筆墨紙硯,震得蟲兒頓時失去了任何支撐力,軟倒在地上。
鬼帝大怒:“柳舞梅就是個沒用的賤民,居然愛上了獨孤斬月,結果腦子也跟著壞掉了,若不是她遲遲未察獨孤斬月化妝作白璃魄的事情,巽珠又怎會落到獨孤九手上!”
“她現在被感情困頓,辯不明方向,我本想叫你殺了她,扮成她的模樣,再假裝懷了獨孤斬月的孩子,混入龍族皇宮的內部。”
“獨孤九雖然驅趕他的兒子出宮,但是他最寵愛的兒子死了,不可能不顧及他的孫子,這是個契機!”
“可如今你也如此混賬,因為兒女情長要壞了我的好事,不若就此罷休,你也不要想著傲兒,繼續去給伏羲木群澆一輩子的水吧!”
鬼帝拂袖要去,蟲兒終於回神,趕緊磕頭認罪道:“帝君饒命,隱濃只是奇怪,為什麼不叫屬下返回行風,而是混進龍族皇宮?”
她不由得渾身發抖,隱隱覺得對方接下來的回答,會要了自己的性命。
鬼帝稍減怒氣,略帶指責道:“還不是你和赤瑾偷偷瞞我,非要引那獨孤斬月入鶴峰遺骨的沙穴,結果只有柳舞梅活著。”
“獨孤斬月據說是在爆炸中屍骨無存,前些時候探子回報,行風已立衣冠冢,悄悄發喪了!”
果然如此!
果然如此!
傲狠說的全是真話,縱然她做足了萬全準備,依然抵不過現實的殘忍。
她才剛要充滿希望得逃出去,而他卻永遠永遠地失去了自由,連叫她繼續恨他的機會,也一併剝奪。
斬月……
斬月……
腹內胎兒勃然跳動幾下,似乎竭力制止蟲兒的痛苦。
蟲兒暗自摩挲過腹部,忍住顫抖的音色道:“他死得真是好極了,沒有獨孤斬月的存在,屬下混入龍族皇宮的機率也便大了許多。”
為什麼,她不能哭泣……
為什麼這世間,只有她不能哭泣……
鬼帝滿意道:“隱濃,你可知道,正是因為你足夠聰明,足夠理智,所以才叫你擔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