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兒抑住滿懷的作嘔,趕緊閉上眼睛,不動聲色地觀察來者是誰。
燈色搖曳,進來的是一位身段苗條的姑娘,只見她身著淡青色細紗長裙,腰繫星黃色素繡雨菊綢帶,一雙長臂分如藕節,白裡透粉,芊芊玉手中端著紫雕托盤。
盤中放一顆紅通通的心臟,撲通撲通微微震動。
青衣女子微垂著頭顱,看不出長什麼模樣,單從她姍姍緩緩地步履中,亦可看出此女被得極好,不驚不恐,冷漠無情。
女子臨近琉璃瓷外,將托盤置於旁側,十根細指微微捧起盤中的心臟。
那心臟便在她蔥蔥指尖,翩翩起舞。
隨後,女子將心臟輕塞入琉璃瓷內,那顆新鮮的心臟一進入水液內,還沒來得及飄向蟲兒,頃刻被融化得無影無蹤。
無形中,蟲兒疼痛欲裂的四肢百骸,如同一夜忽逢的甘霖,被滋補得減輕三分痛楚。
蟲兒赫然明白髮生了什麼,忍不住微啟星眸望向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完成使命後將雙手也滯留在琉璃瓷內,十指間殘餘的血絲,被水液吞噬的清清白白,彷彿她的手裡,沒有摸過任何血淋淋的東西。
女子抬頭,遙遙相望。
她的臉盤清秀,五官整齊,唯獨美中不足的是,鼻樑中間斜著一道寸許長的舊疤,將姣美的容顏一分為二。
她的表情是靜默的,但靠近右嘴角的疤痕將皮肉高高揪起,形成了某種若有似無的訕笑。
因此,她雖未笑,卻嘴角含刀,冥冥中比起冷漠,更增添一絲揶揄。
秦小鳳……
遇見故人沒有叫蟲兒心裡夾雜更多的興喜,反而深覺得自己又一次陷入命運的設局。
果不其然,陣陣強大又壓抑的氛圍忽然壓來,隨後籠罩住了周圍光華的一切。
秦小鳳甚有察覺,飛快抽出雙手,主動跪在地上施禮。
無聲無息,琉璃瓷外忽然多出另一具健碩的身影,長衫錦服中包裹的肢體所散發的氣場,竟比這滿池可融化心臟的水液,更顯得扼喉窒息。
“她還沒睜眼?”他朝一旁的秦小鳳問道。
與其說是問,不若說是指責。
秦小鳳已經連驚帶嚇,結結巴巴得抖如糠篩,嘴角的舊疤扯得格外離譜,似笑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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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須回答,他朝蟲兒再掃一眼,黑亮亮的眼睛耀出石玉般的銳光,“將她拖出來吧,人已經醒了。”
蟲兒心裡駭然,聽見對方已經察覺到自己的偽裝,索性開口道“就算是剛從孃胎裡生出來嬰孩,起碼也得用襁褓裹緊吧!”
其實她最想護住自己的裸.身,可恨渾身撕痛根本動彈不得,索性烏黑的長髮在水液中遮擋了關鍵的部位,否則該是多麼尷尬。
傲狠道“無所謂,反正早都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