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兒無端得覺得自己羞恥至極,徑直躍了過去。
櫻祭夜聽見響動,慌忙換了表情,朝蟲兒送去脈脈淺笑,蟲兒完全當作不認識的樣子,離開的飛快。
櫻祭夜只看見一張臉的殘影,那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有怒。
可惡,她還在恨他,櫻祭夜不由得嘆了口氣。
藥奴提著鞋子追了出去,同樣快掃滿臉失落的櫻祭夜一眼,邊跑邊招呼道“你也不知攔著她,光知道耍帥!”
櫻祭夜無視藥奴的冷嘲熱諷,紫色身影驟閃,已然躍在藥奴前面。
她怎麼可以無視自己的存在?櫻祭夜惱怒細想,腳步飛得極快,幽綠的眸子凝滿了愁色。
蟲兒繞過走廊,察覺留宿的地方絕非客棧,應該是某處孤僻的舊宅。
故放肆大叫道“隱濃!隱濃!王八蛋給老孃滾出來!”
臭罵四五聲,院內一扇竹門嘎吱地推開,姍姍飄出熟悉的身影,那滿臉的端莊持重真是隱濃。
隱濃關好竹門,不鹹不淡道“蟲兒姑娘混睡了四五日,終於捨得睜眼瞧人了嗎?”
“廢話,且給老孃受死吧!”蟲兒飛刀如星,照準隱濃的腹部火速擲出。
“蟲兒姑娘,你瘋了!”隱濃轉身一旋,輕鬆避開穿心,穿心刺入竹門的縫隙間,蟲兒姑娘提肘回收水滴長連,立刻將破舊的竹門砍削一半下來。
蟲兒見她躲得迅捷,更是怒火中燒,自己若不是剛從死亡線上撿回一條命,第一刀便要了隱濃的小命。
“你還敢躲!”蟲兒不得不眯起亂晃的視線,將穿心拉回手中,提刀撲向隱濃。
蟲兒搖搖晃晃地襲來,隱濃本無須怕她,可見她一臉神擋殺神,佛擋的殘暴表情,由不住地提腳要躲。
蟲兒哪裡肯放過她,捉住隱濃逃跑的方向三刀交錯,刀鋒似電。前兩道虛晃作勢,最後一刀直削在隱濃脖側,將她整個人釘在牆邊不敢動彈。
“給老孃說,小黃人把梅姑娘帶去哪裡了?”蟲兒將刀刃朝隱濃的脖肉間一橫,多一絲即刻見血。
“蟲兒姑娘你發什麼瘋?不是你故意放了那黃色妖怪一馬,叫他挾走我家姑娘,如今怎麼跑來和奴婢要人?”隱濃擠出數滴淚水,悲憤含冤的表情煞是逼真。
“你胡扯!”蟲兒冷笑道“原來世上最會血口噴人的不是姑奶奶,而是你!”
“我們從夙沙城到鶴峰城,這一路上只走掩人耳目的野道,如果不是有人通風報信,怎麼會有瓷人圍攻我們?”
況且,蟲兒心想,你和赤瑾私下見面的事情,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嗎?
隱濃當然不可能知道蟲兒心間所想,繼續叫屈道“蟲兒姑娘,推卸責任也不能隨隨便便陷害別人啊,奴婢可是梅姑娘的忠僕,怎麼可能迫害主人。”
“被圍攻時奴婢一直拼死保護梅姑娘,險些也是快送了命的啊!奴婢對主子是一片衷心,蟲兒姑娘紅口白牙,怎麼什麼髒水都能往奴婢身上潑。”
隱濃哭得悲切,真是可憐兮兮的招人同情。
“是嗎?你確定自己衷心的主子真是梅姑娘嗎?”蟲兒冷冷一哼“隱濃應該還記得竹林裡,姑奶奶的穿心捅進你肚子裡的感覺吧?是不是死過一次後,還想再嚐嚐化屍粉的滋味?”
有些話,點到即止。
“你知道隱濃的事?”隱濃忽覺自己露出破綻,趕緊封緘其口。
隱濃的反應正中下懷,蟲兒緩緩靠近再悄然道“休想矢口否認,你的把柄早已經握進我的手裡,姑奶奶一直裝著,只不過想看看,你反咬我一口時的藉口,會不會跟我猜的一模一樣。”
“我且給你個機會,最好不要胡說八道,亂嚼舌根……”
“什麼人?敢在此處放肆!”終於有人推開斷裂的竹門,從門內施施而出。
蟲兒抽刀,隱濃藉機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