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人鬼同行,自芸芸眾生裡穿梭而來,生和死的交雜中,明耀了自己,黯淡了別人。
蟲兒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心裡的疑雲湍密,終究是隱濃更叫她害怕些.
縱然在往後的日子裡自己早已殺人如麻,但是死而復生的人,突然乍現在眼前,竟比遇見情敵更加令人眼紅。
藥奴明顯感覺臂彎裡的人在顫抖,將自己的胳膊繞在蟲兒的細腰上,假意酸味道“蟲哥這般忽視我的存在,是看上對面的兩位眉清目秀的公子哥了嗎?現在嚴打如何緊張,搞耽.美可不太好啊。”
蟲兒被他這段離奇妄語勾回了理智,沒錯,她可是易了面容的,不管人還是鬼,又能奈自己何?
蟲兒鎮定道“我以後自然可以繞著她們走,可是斬……”
本想說獨孤斬月剛從嘲歌城死裡逃生,斷不可能會潛入到人族的地界,若是有可能,獨孤斬月更應該返回龍靈帝都休養生息才對。
藥奴一把摁死她嘴裡馬上就要說出的名字,眼底飄著陌生的狠厲道“自從千辛萬苦找到你,蟲兒已經有八日沒有提及那個名字,這是個好習慣,你要保持。”
說完,照舊拉著蟲兒要從柳舞梅面前交錯而過,蟲兒此刻也覺得藥奴言之有理,自從她與白璃魄一時情迷之後,自己還有什麼資格再提及獨孤斬月的名字?
既然連獨孤斬月都不可能再提,那麼何來情敵之說?
想及此,蟲兒挺起胸膛與柳舞梅擦肩而過,那纖弱的身子不知是腿腳如何不爽,竟頓了微頓。
隱濃低語道“公子,你可是腿疾又犯了?”
柳舞梅搖搖頭,風輕雲淡道“走吧……”
蟲兒沒再看兩人的表情,僅聽得隻字片言,渾身跟觸電似的萬蟻食心,不覺朝藥奴靠得更緊。
藥奴暗自勾了勾唇角,將蟲兒扶進飯莊。
用過飯後,兩人直接在飯莊裡隔壁住下,藥奴提前交代好,但若有人來作惡,他自然會裝作昏迷不醒,只消蟲兒尋著他留下的蛛絲馬跡,即可尋來。
若是瓷人無意美色直接來挑戰蟲兒,方法同上。
如果一同捉走,自然妙上加妙。
倆人均是學醫的高手,早早服用可以留痕的無味追蹤散。
這是藥奴特製的藥液,蟲兒不經意問道“剛才我喝這藥液時,覺得裡面似乎夾雜了千里香的成分,據藥典所記載,千里香千里留痕利於追蹤,只是入腹三十六個時辰後,才會由汗液排出,內力無法趨逼……”
“但是等三日之後才能開始追蹤,會不會太晚了點?”
藥奴釋道“千里香的確是最佳的追蹤散,可是因為從面板裡滲透的時間太過長,所以我才又加入其它幾味藥材,延遲千里香在體內的駐留時間。”
蟲兒誇讚道“醫聖果然名不虛傳,可是如果喝這特配的藥草,豈不是十年八年都散不盡身上的氣味?”
藥奴傲嬌道“也不會那麼久,撐死一年,藥效自然被身體代謝,毫不傷身。”
蟲兒切了一句,好聲叮囑道“萬一你被捉走了,注意奮力反抗,不要隨隨便便失了身子。”
藥奴傾城媚笑,突然嚴肅地將蟲兒捲入懷裡,少有的正經道“萬一惡人先打你的主意,一定要盡力拖住,我會好好保護你的安全,就跟小時候一樣。”
藥奴的唇,紅豔豔地有些勾人。
蟲兒哈哈大笑地推開他,“拜託大哥,咱倆就住隔壁好不好?不要再扯犢子了,趕緊洗洗睡覺吧!”
無視藥奴眼裡衰落的煙花,蟲兒躲回自己的房間去了,其實她心裡一直拿捏不準,覺得瓷人縱然可惡,但是偷襲時也只是在深山密林的村莊裡秘密進行。
如今在夙沙城裡,四處都是各方勢力的潛伏地,這些瓷人有膽在此城明目張膽地暗襲他們嗎?
若真敢偷襲,藥奴怎麼就能猜到?
蟲兒簡單地收拾之後,和衣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