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辦完秦大娘的喪事。
蟲兒想帶小虎一起尋找小鳳,但念及路途多舛,只好請藥奴幫忙。
其實她本不想再請他幫任何忙。
藥奴主動出了路費,在村裡倖存的人中選出個老實憨實的年輕人,託這個人將小虎送去聽風谷,而藥奴同時也送出火信,通知“寂雪啼苑”的家僕出來相迎。
待他們找到小鳳,自然回聽風谷碰頭。
藥奴的安排合情合理,蟲兒知道無論將小虎託付給誰,都不若交給藥奴安全。
可她又討厭將來有朝一日必須返回“寂雪啼苑”。
她在那裡曾經渡過的所有快樂,如今早變得和聽風谷內萬年不變的暴雪一般,肆虐無情。
小虎臨行之前,蟲兒揪出一截水滴長鏈,灌注入火力後製作成短小的項鍊,她把變得紅豔的短鏈掛進小虎的脖子,悉心塞入衣服內。
蟲兒摸摸小虎的頭,雖然短短接觸幾日,她對這孩子竟有了絲莫名的柔情。
反覆叮囑道“路上注意安全……”
“聽風谷常年陰寒,戴上此項鍊可保溫暖……”
“聽話,不要亂跑……”
小虎抬眼道“哥哥找回姐姐後,可不可以再帶樣東西?”
蟲兒奇怪“什麼東西?”
小虎童稚的臉上,出現一絲不和諧的色彩。
“壞人的手。”他說。
“手?你要手做什麼用?”
小虎切齒道“銘記於心……”
要追索那些害人的兇徒,沒有絲毫線索的情況下的確是極其困難,尤其蟲兒現在自己都難保安全,何況還要千里追兇。
藥奴替她精製了張男性面具,貼上以後更爺們。
蟲兒攤開一包碎片,她已經盡力將所有的碎屍撿了回來,兩具較為完整的屍片摻合在一起,簡直難分彼此。
幸虧死者均是瓷人,若是擺上一桌比餃子餡還碎的人肉,估計看過的人都得吐。
蟲兒捏起其中一片,大約是胳膊上的某塊組織,正看繪綴細膩,肌骨豐滿,反看則白花花一片,陶質泥胎。
“會是妖嗎?”
藥奴慢品著淡茶,茶水被他紅潤的唇尖勾進嘴裡,在粉嫩的舌底捲來蕩去,發出柔軟的搖曳聲。
這賤貨……
“人族畢竟是品級低下的種族,竟連這等瓷人也打不過,難怪沒了迦釋羅的庇佑,沉落了上千年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