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兒顫抖地喚出它的名字,為什麼會對救她一命的鳥獸感到害怕,只因為它黑夜的映襯下,如同無際的絕望嗎?
“你過來!”石皮邊鬆解纏在身上的長鏈,邊朝蟲兒奔來。
柷鶇烏黑的翅尖斬破空氣的阻力,掃蕩過石皮的後背,將他重重拋墜在半空。
一隻鐵手從柷鶇身上伸出,在蟲兒衝撞柷鶇的瞬間,準確無誤一把將她拉到鳥獸的背脊。
“是你?”
蟲兒驚魂未定地看向柷鶇身上的御獸者,他這算是第二次救她嗎?
御獸者不由分說,一掌劈在蟲兒的頸側,他連一個字也不想多提,以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將蟲兒敲暈。
看來這次,他不是來救她的。
昏沉片刻,彷彿看見石皮甩動一頭長辮,坐在自己的旁邊,蟲兒迷迷糊糊問他為什麼要捉自己,他的辮子陰森震道“拿你的靈魂來種辮子呀,一具屍體種一根髮辮,我已經種一頭髮辮了。”
呃……
蟲兒索性坐了起來,看來今日受的刺激不小,連夢魘都分外恐怖。起身覺察自己坐在一顆參天大樹下,四周空曠無物,淡淡飄散著一些迷離的煙靄,如同雲嵐之巔。
“阿嚏……”
渾身禁不住打個寒顫,這裡的氛圍冷冷清清不像凡塵,我情不自禁環起胸口,赫然發現外穿的袍子被人層層解開,露出裡面的肚.兜依然堅守崗位。
難怪會覺得冷……
冷得蟲兒想殺人的心自肺腑升起。
羞惱繫好盤扣,蟲兒點起碎步朝樹後躲去,此樹拔天離地,光是樹幹已然粗壯到駭人的程度,走出數十米,才沿著樹幹轉了半彎,一具頎長的仙影貼靠暗處,眼底端詳著陽鏡青蕪。
“流氓……禽獸……小偷……”
惱羞成怒,撲上去奪回師傅。那偷東西的登徒子完全不屑看蟲兒,伸出大手頂住蟲兒的頭,任她拳打腳踢也貼不到他的皮肉。
胳膊長就是這麼囂張。
“閉嘴,還你。”
那壞人終於轉頭望她,臉上戴著半截羽毛精緻的面具,一雙眼睛機警地打量著蟲兒。
蟲兒乖乖閉嘴,他信守承諾,果真將青蕪還給了她。收好青蕪,下一個動作就是踹他一腳,報他隨便解開姑奶奶衣服的仇恨。
壞人從容抬腳一踩,穩穩將蟲兒高踢的腳尖踩在腳底,旋即將她另一隻腳也踩定。
他一個高大的男子踩壓在蟲兒我的靴子上,氣定神閒穩如泰山,把蟲兒痛的冷汗叢生。
“陽珠,哪來的?”他指在蟲兒胸口處問道。
“什麼陽珠陰珠?這叫陽鏡青蕪,是我的師傅!”蟲兒嘗試挪動腳板,壞人紋絲不動。
他把臉上的面具朝上移送,將額前的散發梳攏在後,露出整張風韻成熟的臉龐,這張臉上既藏著歲月的歷練,又刻著男兒穩重的風骨,沉積著時間和智慧的結晶。
看他的歲數應該比獨孤斬月年長些,自然是散發出成熟的魅力。
可是,年紀大了還耍流氓更加可恨。
蟲兒偷偷摸到青蕪,盤算照著壞人的頭,再拍他一鏡子,壞人一把捏緊蟲兒的手腕,慢慢問道“你是,什麼珠?”
他莫名其妙地看過蟲兒的頭頂,而蟲兒恰巧看過他手掌的虎口,有顆櫻桃大小的血痣,夜色難掩其詭異的猩紅。
“姐是珍珠!”
暴怒朝他搗出一拳,看他踩自己踩的從容不迫,怎知她的腳無形中被踩大幾碼。
壞人輕飄飄朝後躲去,蟲兒轉身就跑,今天吃了白璃魄給的毒藥後,腰不酸腿不軟,血氣通常,體力大增,熬了這麼久依然健步如飛。
回首觀測敵情,那壞人原地站立,彷彿一點也不在乎蟲兒朝哪個方向跑。
呵呵,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