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一點說錯了,我的確是九尾龍族的唯一的公主,可惜並不得寵,而且我只單叫遊嵐,絕非尊姓獨孤,或者說在整個九尾龍族的皇子皇孫中,僅有斬月貴姓獨孤。”獨孤遊嵐將蟲兒的話語置若罔聞,非要頑固地提及獨孤斬月的名字。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只有斬月貴姓獨孤,況且斬月早些年不是已經被趕出皇族,為何他還可以貴姓獨孤?
可惜這些事情如今蟲兒懶得理睬,也不想理睬。
她的強烈好奇心被情感的糾葛磨礪殆盡。
蟲兒想,自己的眼神肯定是黯淡了極多,連那天仙般的玉人坐在對面,也看不清她通身的光彩。
“與我何干?我也不認識他。”
“是嗎?”獨孤遊嵐……噢不對,應該叫遊嵐,她陡然巧笑倩兮道“那為何姑娘昏睡之際夜夜呼喚斬月這個名字,莫非世間除卻獨孤斬月,還有別的斬月存在?”
原來她留自己喝茶只是藉口,打趣蟲兒才是真心。
她這般戲弄自己,也不怕遭同樣報應,一輩子得不到墨軒的垂憐。
蟲兒沉臉道“姑娘誤會,此斬月非彼斬月,我叫的斬月是條狗。”
“那狗也會成親?”遊嵐故作驚訝,白膩膩的俏麗臉龐憋作粉紅,煞是醉人。
呃,她到底糊里糊塗得還說了些什麼?
蟲兒驀地站起身來,遊嵐仿若先見將她的肩頭撫拍一指,將蟲兒安撫坐下。
“我以為公主素衣加身便不理凡塵瑣事,結果是我錯了。”坐下後,蟲兒心緒多少煩躁,微微攤開雙手,掌心各盤一道麻癩癩的傷疤,彷彿兩條肉紅色的蚯蚓,貫穿雙手,形狀噁心。
蟲兒真是痛恨自己容易留疤的體質,想自己滿身藥血彌足珍貴,卻獨獨保護不了肉身健全,恐怕是上天在冥冥之中警告蟲兒莫要多情,否則只會傷痕累累。
“姑娘心儀我四哥?”不曾想她性格這般壞,否則也不會反覆挑撥蟲兒的傷疤。
難怪她會看上壞蛋墨軒,倆個人一丘之貉,不分伯仲。
“豈敢豈敢?我一介草民,如何敢去高攀皇族,能被四皇子瞥一眼便已是千年修來的福分。”
言及此處,覺得舊事重提,還是要把身份問題擺在檯面來討論,掌心新傷突然抽筋似的疼痛難忍。
以前蟲兒也狠狠地探究過為什麼會獨對斬月鍾情。
細細盤思,若果不是在“寂雪啼苑”第一次見到斬月白衣飛霜,笑裡蘊火,溫柔得把自己迷醉。
否則她怎麼會不知好歹,偏偏喜歡他。
藥奴警告過自己,墨軒威逼過自己,她全都拋卻腦後,一意孤行。
蟲兒老記得那笑,老記得那眸,老記得那襲華白的衣衫。
一切都是最美麗的華胥。
如今蟲兒還記得……他在自己臉上抽的兩擊耳光。
她還記得他利用完自己以後……要成親了。
這些美與醜的光影,交雜斑駁,揉碎融合,就在遊嵐眼眸內琢磨疏離的光澤裡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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