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兒墜落在地面,摔得四腳朝天。屁股上的疼痛瞬間傳至嘴角,呲著牙大叫痛死了。
那鳥獸轉首看她,一雙兇殘的晶黃色瞳眸極短得瞥蟲兒一眼,直驚得人毛骨悚然。
忍著痛,微微蹬腿往後挪了一挪。
純黑的錦羽中逐漸露出救命恩人的半壁玉姿,他的眼睛宛如這鳥獸,機警而又拒人千里之外,他睨蟲兒一眼,伸手撫摸黑色鳥獸的羽絨。
那雙略粗的大手在黑羽編織的羽翼之上格外顯目,尤其是他的虎口側竟有一顆櫻桃大小的赤色硃砂痣,紅豔豔得燙人。
跟她胸口的如出一轍。
“敢問恩人尊姓大名?”蟲兒看那鳥獸威武丰神,並非低劣等級的俗品,尤其看人的眼神貫通靈氣,彷彿能看懂人的內心最虛弱的地方,直盯得人冒虛汗。
“離開!”救命恩人似乎不愛交際,再說兩個字後,五指輕拍鳥獸頭際。
那鳥獸展開巨大的羽翅,振振一拍,翅翎掃起的旋風,滾滾揚撒起嗆鼻的塵土味。
鳥獸載著不愛說話的救命恩人,一躍飛至雲端,速度之疾,攢風湧電,獵獵揚起蟲兒的裙角。
“我……我……”她還沒我完呢,他倒飛個銷聲匿跡。
“我怎麼下去啊?”蟲兒嘆口氣道。
難怪諸葛辯璣說在嘲歌城,飛翔這項技能最是重要。
“不必下去,我們要在半空生活三年,自然會下的去。”熟悉的甜音環震耳廓。
聽聲辨人,果真是諸葛辯璣本尊。
“你怎麼找到我的?”蟲兒的第一問算是浪費,忽然想起臉蛋上的無名追蹤散。
“昆滄的嗅覺極其敏銳,可追蹤百里內的一切獵物……”諸葛辯璣如是說。
“丞相真是令蟲兒刮目相看,御馬馳騁快似閃電,騰雲駕霧亦是家常便飯。”蟲兒諷刺他生死關頭,溜得飛快。
“可是巽風一停,我還是立刻來尋姑娘的蹤跡了呀?”諸葛辯璣笑之彌甜,避重就輕道。
忖度自己的小命還緊捏在他人手裡,縱使百般牢騷,也該嚥進腹內,自行消化。
可惜面對虎狼之徒,她的護身寶貝也不知所蹤,再不裝乖賣巧……
暗窺那粗悍的昆滄,他精赤的上身密佈細傷,儼然是死裡逃生的慘況,能在暴虐的巽風下撿回一條性命的人,如何可以小覷。
他覺察蟲兒在看他,毫無禮貌地投射來褻.瀆的目光,直看遍蟲兒渾身上下破爛不堪的裙紗。
他的目光還在深入……
蟲兒被那猥.瑣的目光蜂蟄了一般,“哎呦……”嬌笑著撲閃在諸葛辯璣身側,百般諂媚道“丞相對人家太好了……”
她會不會因為演技太好,而被頒獎呢?
諸葛辯璣是她絕佳的擋箭牌,但也是把雙刃劍。
蟲兒捏住他喜歡美女仰慕英雄的那面,避開他笑裡藏刀口蜜腹劍的另一面。
諸葛辯璣很是受用地笑道“女人心最是難以捉摸,我看蟲兒姑娘陰陰晴晴,更是個特例。”
蟲兒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嫵媚凝笑。
“主人,我們該歸府了。”昆滄粗爽道,巨碩的身姿始終是極其恭敬的。
“不要啊……”蟲兒絞動衣角,臉露羞澀道“我一個姑娘家,隨隨便便住進丞相府,尤其丞相併未娶親,會被別人傳閒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