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若,你先別走!”
一塊冷玉突然塞入她手中,雪若喜出望外,拖起來仔細觀望,這玉約半個手掌大小,通體水般透亮,彷彿琉璃做的石胎,精工雕成睡蓮形狀,花瓣頂尖處串一細長玉串,滴滴似淚珠般首尾相連,渾然天成,儼然一副玉蓮泣淚的珍寶項鍊。
“這是要送我的嗎?”雪若驚詫道,這種地點,這種時機,他送她如此精貴的禮物又是意欲何為?難道是要示愛嗎?嘻嘻。
雪若忍去臆測,“你難道不是該送我一件防身的利器嗎?”
“你怎知它不是利器?”大敵當前,他仍眉眼含笑,談笑風生。
聽他如此解釋,雪若將寶玉放在手心掂量幾下,確實比普通的玉石沉重些許,又用手指細細撫來,縱使指間粗糙,也摩挲得出此玉光滑絕倫,絕非凡物。
再緩體量,忽得發覺幾葉蓮瓣間隱現一個細小按鈕,使勁一按,“噌!”的一聲從蓮座低彈射出一把短兵,亦是玉蓮般質材,冷光閃閃,其韌無比。
這蓮花寶匕,世間少有,周身散發鋒利絕決的森光。
“雪若能開啟此匕首,看來它註定屬於你。”獨孤斬月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定格,彷彿她才是那個月下發光的寶物。
“你想讓我用此刀殺誰?”雪若手握蓮花,在空中比劃幾下,果然鋒利無比,在所劃之處留下光痕,很冷的光痕。
“如果有人偷襲你……”獨孤斬月一頓,“你要用此刀保證自己不落入敵手。”他的言語比這刀刃更嗖冷無比。
雪若心中“咯噔”一怔。
“殺了……我自己?自殺啊!”她驚呼道,可手上卻握的極緊,生怕不小心遺落寶刀。
“呵呵……”獨孤斬月壞笑,“雪若如此好騙,真是讓藥奴撿到寶物了。”
他將她與藥奴言至一處,看來今日的誤會不小,雪若立起這蓮花寶匕,做出切割的動作,兇悍道“看我用此刀毀他雙手,叫他再肆意碰觸不屬於他的東西。”
獨孤斬月不再言語,他又迴歸了沉默,他不對自己這段表忠心的話做任何評價,叫雪若心底好生難過。
“這刀如何稱呼?”她借題發揮,打破尷尬。
“穿心,此刀名曰穿心。”如此冷漠的名字,從他的嘴中緩緩溢位,卻柔情萬般,如雲似煙。
此匕形如蓮花,又喚作“穿心”,憑雪若在藥奴身旁混跡幾載,一下叫道:“穿心蓮啊?那不該是味中藥嗎?”她這一喚,瞬間衝散此刀無比仙氣。
獨孤斬月柔然一笑。
雪若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顱,將將細細看來,小小一塊玉石間,竟能藏得一把伸縮自如的冷兵器,果真是匕首橫穿玉蓮之心,穿心名至實歸。試想天底下的能工巧匠至多,也無幾人設計出此款神兵,即使設計得出來,也難尋這等珍稀且神秘的奇石做刀。
他對她這所謂的妹妹,可也用心了。
林間一陣輕咳,是墨軒前來召喚他走。
雪若慨嘆,與他相處的時間總是一晃而逝,再長久也只在一瞬,雖然她深知他的死侍會拼命守護主子,可心底萬般擔憂,嘴上又更無法言語,只能如梗在咽,苦水自吞。
“我去了。”獨孤斬月微微頷首,轉身便走。
“斬月!”雪若急忙喚住他,聲音之大連自己也嚇一跳。
他回頭望,因笑道:“雪若總算肯喊我的名字了,我還以為你嫌我太老,總要跟我撇清關係呢!”
撇清關係的怕一直是你吧……
雪若接言道:“放心吧!”
“放心什麼?”獨孤斬月疑惑不解。
“若是藥奴不軌,我就用這把‘穿心’……”她揚刀做了個砍斷的動作。
“你若聽話,什麼都可以給你。”他微微淺笑,傾城傾國。
如果,什麼都可以給得話,她就想要他的心,而已。
最終秀挺如松的身影隱入叢林之中,僅留下靜謐的月色,和雪若牽扯不斷的戀戀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