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若一伸手將他領子一抓,使勁蹬腿站起,條件反射躲在他身後,她和他都是小孩,不過好像他年歲更小,個頭與雪若還是差些,雪若只好貓腰躲在後面。
“大哥,辛苦你了!”那小子不躲也不怒,任由雪若在後面避著,只等長鞭來了,他微一側身,又躲過去,姿勢比雪若瀟灑不止千百倍。
他微用勁,雪若卻感覺颶風襲來,把她狠狠吹到另一個角度,腳下踉蹌,險些甩倒。
“你們果然是一路!遊嵐姐姐,你也來收拾這兩個賊孩兒!”粉衣姑娘總算抓住兩人狼狽為奸的把柄,義憤填膺的語氣彷彿她才是正義的使者。
“曦兒,快算了吧,這兩個不過小孩子淘氣,你何苦與小孩一般見識呢?”那藍衣美女秀眉微蹙,果然很識大體。
“不行!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們這麼小就知道偷東西,長大就會成為江洋大盜。我今日教訓他們要好好做人!”粉衣姑娘攏回長鞭,調換角度,手腕抖轉挽出一朵鞭花,抽.動周遭氣流漸成漩渦,連她身上衣裙也翻卷出一朵粉色的雲彩,隨風獵獵。
她這是要放大招一齊消滅他倆的節奏。
雪若額頭溢位冷汗,和著一臉灰土攪作一片,狼狽之際,她偷空怯怯一問“小兔崽子,你練過功夫嗎?”
“公夫?還有母婦嗎?”小孩子聲帶天真,回答得雪若一頭冷汗。
她就知道小男孩前兩次躲過災禍是走狗屎運,隨即挺身擋在他前,畢竟自己身形高大些。
看不清小男孩的表情,只聽他錯愕說“敢問大哥何名何姓?”
雪若猜他被自己的壯舉感激涕零,豪氣道“好人好事不留名,哥叫雷鋒!”
“敢問雷哥,為什麼我們不趁此大好時機開溜呢?周圍人那麼多?”
雪若翻然醒悟,那粉衣姑娘的大招連成還需幾分,他們為何不早早溜?還是小兔崽子腦筋轉彎快,想此連忙拉他胳膊就往人群中鑽,人這……麼多,怎麼會逃不掉!
可惜圍觀的看客也不傻,倆人竄至何處,周圍的人就讓開哪裡,首封尾開,冥冥中天羅地網,還是把他倆暴露在粉衣女子的攻擊範圍內。
粉衣女子大抵沒料想倆人居然會跑,卷著鞭子就追逐而來,看見倆人無處遁逃,嬌顏露出冷笑,那長鞭彷彿活了一般,翻騰一片無暇雲鳳,鞭作筋骨,氣作肢羽,嘯鳴大地,九天炫彩,真如一隻鳳凰呈旋渦撲來。
雪若不禁想起獨孤斬月那日說不再救她的話,心下寒涼萬分,幾分怨他說話決絕,幾分怨自己沒本事還不省事,總想自己或許不該走出聽風谷,否則也不必走到哪,被迫害到哪。
背後小男孩“哎呦!”一叫,根本來不及問明因由,那鞭子已然從兩眼間貼著鼻樑滑落至胸側。
一隻手帶著蠻勁將倆人推開,另一隻手穩穩拿住鞭子揮就的鳳凰脖頸,那鳳凰被牢牢鉗制,瞬間或作散流四溢開來,威風消逝無影無蹤。
看這姑娘揮鞭煞是威風,原來也只練就皮毛而已。
雪若一個猝不及防坐在地上,眼前飛星點點,天花亂墜,隱約覺得是獨孤斬月立在眼旁,待滿心歡喜還未湧起,再一定睛,原是那黑麵神墨軒佑自己周全。
心底莫名氣惱洶洶,他……果然不再管她!
墨軒眼眸動亦不動,冷若冰霜道“就知惹禍!”
這四字分量重如泰山,直壓頭頂,他雖戴人皮假面,骨子裡寒意急迫,雪若連訕笑的虛假也被凍僵臉上。
神啊!這是躲過垃圾車,撞上大糞車的悲催啊!
偷.窺在場幾人變化。驚奇是方才一聲不吭的藍衣女子眼底竟一閃亮,稍縱即逝。
粉衣女子眼見居然有人壞她好事,收勢要抽回鞭子,重新來過,可惜墨軒捏住的那截仿若黏入掌心,她根本抽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