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院是村子裡公用的,面積很大,還有十幾戶人家在打麥子,烏煙瘴氣,都忙得熱火朝天。
臨近的一家和楊九打招呼:“老九,今天咋捨得請幫工了?”
楊九道:“七哥你還不知道咱家?哪有那個錢啊,這是俺大小子回來了。”
七哥忙走過來道:“是木頭回來了?我看看,走四五年了吧?都大小夥子了。”
楊九招呼楊淩叫“七伯”,楊淩直起身熱情的打了招呼。
這個時代家族都是大排行,楊九這一輩兒中間都是“雙”字,這個七大爺排行老七,叫楊雙柱。不過一家子都從小看大,小時候叫什麼,大了也不改。比如楊九全名楊雙九,同齡人叫他“老九”,老人叫他“小九”,年輕人叫他“九叔”,全名早被大家忘掉了。楊淩這一輩排行是“慶”字,楊淩應該叫楊慶淩。只不過圖順口,也就略了這個字。
楊遠柱誇了楊淩幾句,又打量一下顧小三道:“這是——”
楊九道:“這是木頭的把兄弟,沒父沒母的,一起來咱家了。”
楊雙柱點著頭,把楊九拉到一邊道:“我記得木頭是二叔出的錢,讓他學藝八年的吧?這咋提前回來了呢?是不是犯啥事了?”
楊九道:“沒事,廟裡說他們藝學成了,就讓他們回來了。”
楊雙柱擔心道:“練武的好打架,一個就行了,咋還拐一個回來呢?你還給娶媳婦咋滴?再說你去和二叔說這事沒?人家可出了錢的。”
楊九道:“二叔出的錢我不是給他家幹了兩年活,還他了嗎?還提這話幹嘛。”
楊雙柱道:“話不是那麼說。你一家三口,那兩年都吃人家喝人家二叔的,你摸良心想想,你家裡二年能攢下十兩銀子不?”
楊九一下沒了精神。這樣說在二叔家那兩年還真省心,還真是他佔了二叔的便宜。看來真應該去告訴二叔一聲。
楊九正用力敲著麥把子,忽然一個人急匆匆跑進場院,慌慌張張沒頭蒼蠅般喊道:“楊九——,楊九在不?”
楊九站起,見是李家村的姨表哥李奎良,忙招呼道:“大哥,我這呢,啥事?”
李奎良趕緊跑了過來。見李奎良來的匆忙,蔣蘭也慌了神,迎上去問道:“出啥事了?這樣急?”
楊淩、顧小三也停了手,都看向李奎良。
李奎良喘了幾口粗氣道:“你家楊燕在咱家店裡買東西,正撞見李大戶。李大戶說早定了你家燕子做丫頭,現在楊燕花的銀子都是他家的,銀子花光了,人沒送去,今天直接扣人了。”
“啊?”蔣蘭一屁.股坐到地上,就嚎哭起來,數落道:“老九你看看,你乾的啥事啊,今早就應該先去退了文書的。”
楊九當時就霜打的茄子蔫了,嘴裡叨咕著“我我......”哆哆嗦嗦就蹲了下去。
楊淩一聽炸了:“好你個李大戶,敢搶我妹妹?!你特麼是活的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