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太涼了,冰寒刺骨。還好楊凌抗性強,不至於凍出毛病。
不過下了河他就後悔了:半夜三更的,自己裝的什麼文明?應該脫光了下河的。
這個時代的人不是傳說的不穿內褲,內褲還是有的,就是長了些,叫犢鼻褲。
楊淩本著文明精神,穿著犢鼻褲下了河。他的大褲頭可是純棉的,......純棉的吸水性那就別提多好了。結果過膝的大褲頭,浸滿水後沉甸甸,幾乎是拖著他向下沉。
你問短褲為什麼沒墜掉?當年大通寺混戰,楊淩就記住了好男人就應該繫緊褲腰帶。所以他褲帶系得緊緊的,短褲是保證不掉了,人可就受罪了。
楊淩趕緊撲在河裡減少下墜,結果湍急的水流又拖著大褲頭飛速移動。
一共幾百米距離,眨眼就到。楊淩有些慌,真衝遠了逆水回來可就費勁了。
虧得月光朗朗,對岸參照物明顯,眼看快到上岸的位置了,楊淩胡亂抓撓岸邊石頭,總算被他抓住一塊能著力的稜角穩了下來。
抬頭看看,河床陡峭。這難不住楊淩,他摸索著,手抓牢了才向上移動,六七米高的河床,好一會兒他才小心翼翼的爬了上來。
他探頭仔細觀察了一下,岸邊是一溜排開的鍋灶,也不知有多少個。不遠處就是那兩處大帳,大帳前各有一個警衛站那打盹。
這都下半夜了,營區內幾盞風燈灑下暗淡的光,更有催眠效果,不困才怪了。尤其那些營帳裡面齁聲震天,更有催眠效果。
什麼叫外緊內松?這就是了。楊淩大喜。
外圍幾十人巡哨,營地內一個巡哨的都沒有。也是,這營地太小,一眼能看穿,真用不著巡哨的。
楊淩辨別了一下,放過了插著大纛旗的營帳,摸到另一個營帳前,這個營帳應該是卜傑的。
楊淩倒不是柿子撿軟的捏。實在是這個卜傑擅長射箭,準頭驚人。所謂做大將不怕千軍,就怕寸鐵,寸鐵說的就是具備遠端殺傷力的弓箭。不先解決這個神射手,楊淩覺得自己芒刺在背,沒個安心。
這大帳背對河岸,衛兵就守在大帳門外。不過想進入大帳,處處是門。不過是垂下來的氈布用沙土掩埋了一下,連繩索固定都省略了,哪有那麼嚴實。
楊淩小心的扒開氈片縫隙,向裡面看去:賬內亮著一盞風燈,卜傑躺在行軍床上,旁邊擺放著他的盔甲,弓箭,鋼刀。
楊淩鑽進賬內,輕手輕腳的走向卜傑,剛想取下鋼刀,結果了這傢伙,卜傑卻醒了,朦朧中含糊的問了句:“誰?”
軍人的警覺性很高,不過卜傑也沒想到什麼偷襲,衛兵進來添燈油,送水是常事。估計楊淩只要含糊一句“我”,也就糊弄過去了。
可這個時候楊淩哪想到這些,他也不顧得拿刀,一個虎撲過去。卜傑覺得不好,一翻身“呼”的坐起,楊淩手快,一拳搗在卜傑胸.前。
今晚身處險地,叛軍要求衣不解帶,可沒要求不脫盔甲。
卜傑現在可沒有護心鏡什麼的。坐著的時候腦袋容易躲閃,身子很難躲閃。不過他也沒想躲閃。
卜傑舉臂一格,楊淩的力氣哪是他格得開?結果這一拳正中胸口。卜傑痛徹心肺,張口欲呼,楊淩掩住了他的口。
卜傑軟倒在床上。就楊淩這力氣,如果不是擔心動靜太大,一拳要了他的性命都可能。
看了看痛苦抽搐的卜傑,楊淩又換了心思:是不是活捉敵人主將,比殺了他們更能控制這支叛軍呢?
楊淩隨手抓了塊布,塞進卜傑嘴裡,又抓了袢甲絲絛,試了試,果然結實,牢牢的捆住了卜傑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