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蘿西則補充說:
“我想起來了,以前每一次有森羅的人來找赫姆恩,赫姆恩都會在送走了那些人後,莫名其妙地失蹤一段時間,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外面的人還當他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家裡。
我和他住在一起,我都有很長時間以為他沒有出現,只是將自己關在了密室裡忙事情。後來有一次,他不在這裡的時候,又有森羅的人來找他,我也不敢進他的密室,只能請那位森羅來的人自己到密室外面喊他,我才聽那個人自言自語,知道赫姆恩其實人不在屋子裡了。”
阿維德急了:“那赫姆恩現在被教堂的人看押著,他有沒有可能也就這樣消失了?”
時尋傲然一笑:“不用擔心,起碼在我的符文還生效的時間內,肯定不會有這樣的是發生。你實在放心不下,等會我送你姐姐回去,就再給赫姆恩增加幾道限制他的符咒。”
阿維德才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變得極為失落。
他滿是不捨地看著多蘿西。
多蘿西則氣呼呼地瞪著他:“臭小子,我都說了這麼多事了,你呢?你難道就沒有什麼話要和我說的?聽時先生剛才說,你可是已經和時先生說了很多你的事。難不成和時先生說得,和我就說不得?”
阿維德苦笑一下,又把自己當初怎麼遇到被汙染的煉金筆記,又怎麼因為以前在煉金術師協會遭遇的不公而沒控制住貪欲,執意藏起了筆記,一步步將自己弄成今天這樣說了出來。
末了,他說:“時先生這次要對付煉金之塔,等煉金之塔毀了,我可能就生命力歸零了。”
多蘿西越聽臉色越白,聽著聽著她已在緊咬下唇,哪怕咬出了淡淡血腥味都渾然不覺。
而阿維德最後的話,就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伏在桌上,哀哀抽泣。
阿維德慌了神,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
他站在多蘿西旁邊,有心給多蘿西順順背,又一伸出手就害怕。
最後,阿維德在多蘿西身旁蹲下,摟著多蘿西的背,輕聲說:“姐,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釀出的惡果。其實我還算幸運了,不是嗎?我在臨死前還能再和你見面。好歹的,現在的我還保持有自己的意識,沒有完全被煉金之塔控制住。我這些年,還能成為大家公認的大煉金師,圓了我多年心願,我這一生……也算這樣了。”
阿維德越說,多蘿西就哭得越厲害,不知不覺間就從之前的輕聲抽泣變成了嚎啕大哭。
阿維德更不知能說什麼,唯有也跟著她一起哭。
時尋在旁邊聽著,只能搖頭嘆氣。
有些事情確實如此,一旦已經發生,就沒有辦法改變。有些錯誤,就再也挽回不了。
他悄悄從屋子出去,站在屋外的樹蔭下。
他和多蘿西來的時候,天色越來越暗,來到屋子已經徹底天黑。
但現在,天邊正有一條白線,不斷擴大。
天要亮了。
透過輕輕掩上的門,時尋聽得到屋裡傳來的說話聲。
那些都只是姐弟倆的悄悄話了,無關邪神,無關森羅。
等到日上三竿,門才又一次被開啟。
多蘿西和阿維德從裡面走出來。
兩人眼中還充滿不捨,但目光中已多了幾分堅定。
多蘿西走到時尋身邊,輕輕點頭:“時先生,我們回去吧。”
阿維德沒說話,站在門邊,目送著時尋和多蘿西遠去。
小木頭在屋內桌上看出來,也能看得到時尋離開的身影。
時尋帶著多蘿西回教堂,吩咐過主教要好好保護著多蘿西,將來調查赫姆恩的事情還少不得要多蘿西幫忙,再給赫姆恩身上多佈置了幾道符咒,免得赫姆恩還有什麼手段逃出主教等人的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