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按得瓦西裡原本只在額角上的紅暈,迅速蔓延到了整張俊臉上。
瓦西裡整個人紅得,活像個煮熟的蝦子。
莫德裡奇忽然覺得,本有些不安定的一顆心,終於找到了歸處。
不管瓦西裡是怎麼看待他、怎麼定義兩個人的關系的,只要瓦西裡還是那個瓦西裡,對他而言就足夠了。
許多年了,他只把足球放在心上。
可是最初的時候,那個得到了自己的第一個足球就開心得不得了的孩子,那個在難民營、在紛飛的戰火中踢球的孩子,從未想過能從足球上得到什麼回報。
他所憑借的,本只是一份單純的熱愛。
現在,他不過是在心裡多放上了個瓦西裡,也是同樣的道理。
他不需要什麼回報,也不在意瓦西裡究竟是怎麼定義這段感情的。
他做自己想要做的——想要為瓦西裡做的,就足夠了。
莫德裡奇想通了這一處,只覺得心頭豁然開朗。
沒有扭捏,沒有試探,沒有這段時間曾經有過的其他古怪。
莫德裡奇淺笑著改按為揉,體貼地幫瓦西裡按揉在草坪上磕過之後,紅得格外厲害的額角。
莫德裡奇一面揉,一面隨口唸叨瓦西裡,“怎麼這麼不小心?剛剛在比賽裡的機靈勁兒去了哪裡?”
“撞得痛不痛?”
“第一次在重要比賽裡踢滿全場,感覺怎麼樣?”
“身上肌肉酸不酸?”
“你感覺體力如何?還有加時賽的話,可以堅持嗎?”
……
莫德裡奇問得有點多了,瓦西裡簡直不知道該先答什麼才好。
比賽分明已經結束了,瓦西裡卻喘得活像還在巴薩禁區裡沖刺一樣。
瓦西裡沒有答話,莫德裡奇卻一臉坦然地在他身旁坐定,又拽過了瓦西裡的手臂,仔細檢查少年手臂上仍然外凸的青筋——很顯然,這是在情急之下拎了阿爾巴,肌肉過度爆發後留下的。
莫德裡奇幫瓦西裡按了按漲得通紅的手臂肌肉,溫言告誡他,“瓦西裡,你為我出頭,我很高興。”
“但是以後不需要這樣了,你照顧好自己就足夠了。”
“在國家隊我是你的隊長,在皇馬我是你的前輩,我保護你才是應該的。”
瓦西裡什麼都說不出來,感受到麻麻癢癢的感覺從被莫德裡奇觸控的位置傳來,就咧著嘴,傻呵呵地直笑。
但是,他一邊笑一邊想,才不像盧卡說的那樣呢!
他喜歡盧卡,就要好好保護盧卡。
他比盧卡要高,也會比盧卡要強壯,等前世的身體素質回來了,誰再敢欺負盧卡,他保證要讓對方連哭都哭不出來!!
比賽剛剛結束,在自家主場死敵灌了足足四個的情況下,巴薩球員心頭餘怒未消。
陣陣喧囂甚至是叫罵聲不住地從看臺上傳來,還有人朝沒有離開的皇馬球員豎著中指。
但是瓦西裡和莫德裡奇並肩坐在諾坎普球場的草坪上,好像在自己家一樣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