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咳得太過於用力了,面頰上竟浮現了一抹紅暈,猶如桃花生兩頰。
葉景閑急切地問:“阿離他怎麼了?”
沈霽雲未曾抬眸,聲音冷淡:“受傷了。”
葉景閑下意識地問:“怎麼會受傷……”
聲音戛然而止。
還能怎麼受傷的?
還不是為了保護他,硬生生擋了那一下?
葉景閑狠狠咬住了牙根,又氣又惱,恨不得給自己一掌。
他想要上前看看江離怎麼樣了,又因為羞愧不敢上前,束手站在一側,小心翼翼地問:“他的傷勢如何?”
沈霽雲的眉眼愈發地冷,像是結了一層寒霜:“脈象紊亂,五髒六腑皆有損,或於性命有礙。”
葉景閑沒想到會這般嚴重,神情恍惚了一瞬,雙手緊緊握拳,聲音沙啞:“還請師祖出手相救……”
他沒有注意到,在說出“師祖”這二字的時候,本應該昏迷不醒的江離,眼睫輕微一顫。
好似蜻蜓點水而過,很快消失無蹤,沒有人發現端倪。
眾所周知,葉景閑是太忘宗弟子首席,亦是望舒仙君第七十三玄徒孫。
那麼他的師祖,自然就是……望舒仙君。
江離:“……”
沈霽雲是說過他並非太忘宗弟子,可也沒說,他就是望舒仙君本尊。
這句話江離的識海中來回翻湧,最終只剩下了一個念頭——終日打雁,竟被雁啄了眼睛。
同行了一路,都沒曾看破這人的身份。
也是。
沈霽雲天生一張冷臉,又不善言辭,怎麼會想到他會隱瞞身份?
江離一想到這處,便暗自磨牙。
實在是他一時看走眼,還一心想著把沈霽雲哄騙到手,消遣打發時間。
不曾想,竟然栽到了一個無情道的手上。
江離心知,無情道都是一些硬骨頭,難咬又硌牙。他向來欺軟怕硬,見到無情道都是繞著走的,更別說是動歪心思了。
現在好了,哄騙到一半,發現沈霽雲是個修無情道的,吊在這裡不上不下,讓人心癢難耐。
江離這人有個壞毛病。
就是他想騙人就要騙到底,從未半途而廢過。
若是現在收手,實在是難受得緊。
可不收手……沾上無情道,不是“麻煩”兩字可以形容的。
這下左右為難,該如何是好?
就在江離為此苦惱之時,一隻寬厚有力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腕,隨即一縷靈氣湧入經脈,試探情況。
劍修常年握劍,手掌寬大而粗糲,虎口指節上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老繭,這麼毫無防備的碰上來,一股痠麻之意憑空躥了上來,讓人肩膀一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