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特爾也似早有準備,微彎下身體把重心放低,前後弓步一紮,槍尖上神力金芒凝成一團,斜指向氣勢逼饒對手,顯然是作防守姿態。從他背後眨眼飛出兩塊帶著嗡鳴的魔導飛盤,盤面同樣浮著一層耀眼金光,繞著他身周蝴蝶般不停盤旋飛舞。
埃蒙對他瞬間的姿態轉變視若無睹,紅光縈繞的大劍當空劈下,正好擊打在一塊急速轉向迎來的金盤上。紅光和金光膠著了一剎,隨後便各自朝反方向退了一步,竟貌似勢均力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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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劍士眼中閃過一分訝色,又隨意劈了幾劍。金盤每每都能擋住他的攻勢,就算被後坐力衝得搖搖晃晃失去平衡,也似乎沒半點受損。他的攻擊無法向前進展,但槍武士卻絲毫不受干擾,揮動起手中長槍如星雨般一陣疾刺,點點金痕幾乎畫出個閃爍的螺旋。
然而他手上這點功夫在埃蒙看來實在是破綻百出,信手格擋了幾下,便藉著阻力一個回翻,退開了近身範圍。槍武士也不追擊,重新擺好那套防禦姿態,似要以不變應萬變。
看到連“j神”足以“劈開巨巖城門”的絕對力量都無法突破槍武士的防線,看臺上的觀眾忍不住驚起陣陣感嘆。就算原先多數人料定j神獲勝,此刻卻也不敢對這場決戰的勝負妄下斷言了。
瑞亞曾和埃蒙交過手,雖然只是頗為收斂的切磋,但也對他那暗藏無匹威勢,仿若不可阻擋的破壞神力印象深刻。此時身為旁觀者,見到鎧甲武士僅靠區區一片金色圓盤,竟能擋住巨劍如許之威,著實令她吃了一驚。
“那位麥特爾,到底什麼來頭?”她秀眉微蹙,側過身朝訊息最靈通的阿納雷低聲問了句。
矮胖青年聽罷竟也答不上來,有些焦躁地抓了抓頭髮,思索再三才回道:“這還真沒人曉得……您別看他那麼大個鐵皮塊頭,可每次一出了競技場,就跟風一樣消失了,誰也找不見他去了哪兒。不過我聽……前幾有人在西郊外的山裡看到過他,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這話裡沒一句有用的答案,但瑞亞倒從中覺出了異常,正要細細琢磨,擂臺上又有了新變化,瞬間吸引去她所有的注意。
埃蒙雖對金光堪稱異乎尋常的防禦能力有些驚訝,卻也未太過在意,既然神力無法突破,那就先摒棄掉神力,再試試對方還有什麼手段。
他揮著大劍再次進攻,收起紅色神力後,劍刃碰到那飛舞中的金色圓盤,果然沒了方才宛如膠水粘滯的感覺。槍武士的未知神力似乎在純物理力量面前完全無法抵禦,埃蒙連揮了兩次劍,這道金色防線就崩潰了,圓盤一觸即飛,讓他輕而易舉推進到對手面前。
鋒利長槍毫不遲疑的迎面刺來,帶著無法感知出強度的燦燦金芒。埃蒙仍不使出神力,手腕微微一搖,寬背大劍非常輕鬆地從側面架開了槍頭,再一點腳尖,順勢沿著槍桿直劈而下。
他揮劍的速度幾如閃電,但槍武士那金光圓盤迴防的反應也不差半分。兩道金光頃刻擋在巨劍鋒刃前,再加上麥特爾彎腰低頭拿鐵盔上的牛角在盤中央一頂,堪堪攔下了這次力重千鈞的突襲。
若是光用蠻力,埃蒙對上這堅固無比的動力鎧甲似乎並不佔多少優勢。他瞥見身側長槍又往前一彈,轉起了金光圓鋸朝自己肩部斜劈而來,立刻撤刀後翻,飄舞的紅披風將將從那暗藏殺機的金色圓弧上擦過,重又垂立在擂臺中線。
兩人這一回合試探又打了個平手,看臺上鴉雀無聲,屏息等待著雙方熱身結束後的真正攻勢。
埃蒙立在原地沒動,盯著對方槍頭的那點金光陷入了沉思。他對槍武士麥特爾闖入決賽所憑藉的最大依仗終於有了深刻認識,那似乎是種遇強則強的彈性神力,在與其他神力接觸的瞬間,竟能讓人產生一種彷彿在與自己交手的錯覺——因為無論你施展多大的力量,都絕無法打敗使出同樣招數的自己。
當然僅僅是種錯覺……雖然埃蒙無比確定這一點,但那金光的特殊韌性毋庸置疑。在接下來的戰鬥中,任何附上破壞神力的攻擊似乎都無濟於事了,而僅靠力量揮砍,只怕很難短時間破開對方防禦,是有些棘手……
“大個子,加油啊!加油!”臺下傳來莉婭略帶緊張的呼喊。立在休息室外觀戰的女孩見他久久不行動也暗自焦急,跑上前幾步,鼓足了嗓門不斷為他打氣。
可這聲音傳到大劍士耳中,卻沒無端又讓他一陣煩躁。暗藏在體內的狂暴波動趁勢上下翻騰了幾回,他再也耐不住衝動,眼瞳裡紅光一閃,雙手握住大劍,直衝向始終保持防禦姿勢的對手。
槍武士眼看纏滿紅光的大劍再度襲來,不敢再把護身的圓盤放出太遠,只等他近到身前後,才從槍尖圓鋸上爆起一團金芒,連著飛旋迎擊的圓盤,幾乎拼成一道無形光盾。
埃蒙早知無法衝破這層金光,又如何會硬碰,還沒衝進長槍的攻擊範圍便陡然急停住了。他轉著腳跟一個扭腰,輕鬆卸去衝力,巨劍在空中翩然轉向,威勢竟由肅殺颶風突變成和風細雨。電光火石間,刀鋒就已輕飄飄沾到一塊金盤中央,紅光在他一剎那全力運轉下濃了數倍,與金色交織成一團,彷彿生就是不可分割的一體。
他再不多使力,只留下那點慣性,引著劍刃上的金盤柔柔撞到槍尖的那團光,緊跟著又粘住剩下那塊圓盤,將兩饒武器都由粘著劑般的紅黃光團全繫結在了一塊。他左手暗施柔勁扯住大劍上連著的這團奇形金屬,又一個旋身避過槍頭,右手紅光閃耀,緊握成拳,直奔對方胸前的能量核心狠狠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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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武士顯然沒料到自己看似不可逾越的防禦戰線會出現如此漏洞,竟呆愣在原地毫無反應。
帶著嘯音的急速衝拳眼看就要落下,埃蒙卻忽然感到從心底顫出了一陣悸動,瞳孔下意識微縮,就見那鎧甲中央的圓形能量核中綻出一片彷彿陽光濃縮後的奪目金色。他對自己的直覺從無懷疑,斷然終止攻勢,側過身去想要避開面前引動殺機的金芒,可惜終究遲了些許。
剎那間強光耀起,竟讓他烈日都無法灼贍眼睛一花,緊跟著就覺持劍的左手胳膊上似被燒紅的刀鋒削過,火辣辣的灼燙感甚至強過了痛覺,先一步觸到他腦海中的神經元。
埃蒙一時目不能視,只聽到觀眾席裡暴起了驚呼聲,卻毫不慌張。他先將劍上的紅色神光一收,緊握著大劍順勢一個側滾翻,鑽到了槍武士身後,憑著記憶轉身揮劍橫斬。兩聲清脆的金屬斷裂聲響過,他也不管結果如何,向後幾個翻身落定,視野終於漸漸清晰起來。
那道突如其來的強光擦過他肩膀,不偏不倚射中了對面支撐防護罩的能源立柱。石柱不過是尋常灰巖混合精鋼鑄就,如何能抵抗這濃縮的能量射線,轉瞬就崩解倒塌了。四角聯結的能量核心就此缺了一塊,防護罩也跟著劇烈閃了幾下便消失無影,將整個擂臺暴露於泛出金紅晚霞的空下。
槍武士穩穩立在擂臺中線,頭頂牛角已被他方才順勢一劍幾乎連根劈斷了,手中長槍卻仍是纏著點點金光對準前方,一副山嶽般渾然不動的防禦姿態。
兩人再次恢復了靜立對峙的狀態,看客們也在為那道刺目的金色能量射線短暫爆發過爭論後又漸漸平息下來,瞪大眼睛注視著臺上任何風吹草動,生怕漏過這場精彩對決中的點滴細節。
默立片刻後,埃蒙終於緩緩側過頭瞥了一眼肩膀。那道灼燙射線將半臂皮裝燒了個乾淨,連繫在肩頭的披風也沒能倖免,傷口到此刻只餘下一片焦黑,不見血痕,卻依舊刺痛難當。
這針扎般的痛感根本無法觸動他半點心緒,然而心中正掀起狂瀾波濤的暴戾衝動,卻像是無孔不入的催化劑,漸漸讓他難以壓制了。他耳中甚至出現了陣陣嗡鳴,再聽不見臺下女孩那擔憂的呼喊,暗紅色的雙瞳周圍也浮現出了無數紅絲,遮蓋掉所有無關熱,只剩下那立在地間的鐵灰色重鎧。
有點意思……他忽然伸手扯去了殘存的披風,隨意將其拋飛。日暮間,從邊捲來的烈烈狂風將破爛的紅布條瞬間吹起,顫顫抖抖飄在擂臺上空。
那紅布遮蓋下的陰影裡,高大的紅髮劍士如同熊熊火焰,盡情釋放著體內不知被壓抑過多久的磅礴神力。在他鐵鑄般的嘴角邊,終於露出了一絲輕微到不可辨別的,快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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