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寧將針線接過來在母親指導下一針一線地繡起來,繡了一會兒就覺得線走的亂七八糟,沒有母親繡的平整,婉寧將頭靠在母親肩膀上。
母親的肩膀很暖和,軟軟的貂毛貼著她的臉頰,“母親,我還是別學了。”有這個功夫她還不如多看些書,多畫幾張圖。
“你啊,”沈氏無可奈何,“怎麼也要學會,將來嫁了人,你夫君的衣服你還要下人來做不成?”
婉寧笑著不說話。
沈氏看了一眼沙漏,“今天沒事了?不著急回去?”
“不著急,我在母親這裡睡一會兒再走。”
在母親身邊她就睡的安穩。
婉寧剛放下針線,外面傳來昆哥的聲音,“姐姐來了?”
落雨道:“來了,在屋子裡呢。”
下人掀開簾子,昆哥快步走進內室,看到沈氏和婉寧,昆哥笑著行了禮,然後坐下來和沈氏、婉寧說話。
沈氏笑著看昆哥,“這麼早就回來了?”
昆哥點點頭,“先生這兩日有事,讓我過陣子再去讀書。”
就算是下元節,楊敬先生才讓昆哥休息了半日,現在卻好幾天不能去讀書,婉寧看向昆哥,“有沒有聽說什麼事?”
昆哥點點頭,“先生同榜的舊友來拜見,一起來的還有穿著官服的一位大人,先生過去說了幾句話,就親自吩咐我先回家。”
見一個朋友,用不著好幾天不上課,楊敬先生這次是有事才進京,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件事有關。
楊敬先生比尋常的先生要嚴厲許多,昆哥的課業一刻都不敢放鬆,只要有半點的怠慢就會被責罰,婉寧聽昆哥說過,前些日子因為江仲的事,昆哥分了心,結果被楊敬先生責罵。
楊敬先生說,學就要專心學,這才對得起書本,要麼就不學隨便去玩,也用不著他那樣費心地教。
昆哥想了想抬起頭,“姑母、姐姐。你們說楊敬先生不會不教我了吧?楊敬先生對我那麼好,我真不想換先生。”先生對他打是打,罵是罵。卻會將最好的飯菜留給他吃,書本上他有什麼地方不懂,先生總是會變著法地講給他聽,從前他害怕先生,現在卻離不開先生了。
沈氏有些驚訝,輕聲安慰昆哥,“既然先生收下了你。過幾日就會讓你去讀書了。”
昆哥點點頭,卻還有些心不在焉。
昆哥坐了一會兒就回去看書,沈氏不禁嘆口氣。“比誰都喜歡讀書,還在學騎馬、射箭,也不知將來要走哪條路。”
讓昆哥這樣一打擾,婉寧沒有了睏意。跟著母親一起看了看賬本。然後坐車回去姚家。
上了馬車,婉寧吩咐童媽媽,“跟舅母說一聲,楊敬先生那邊有什麼訊息,就打發人來告訴我。”昆哥看起來好像是過於擔憂,但……這也正是她害怕的。
童媽媽點點頭。
……
張氏聽歡哥背誦,目光中漸漸地泛起了淚光。
“太太,您歇一歇吧!”如媽媽上前來扶張氏。張氏卻搖了搖手。
“先生就教到這裡。”歡哥眨著眼睛。
張氏蠟黃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去吧。再去……看看書……這些日子……多跟先生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