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崔奕廷去書房裡看公文,何英早就等在那裡。
崔奕廷道:“是誰?”
何英抿了抿嘴唇,“能去園子裡又穿了寶藍色長袍的,也就只有四爺。”
崔奕徵?
既然進了園子,為什麼會藏在假山石後偷看,崔奕廷不由地皺起眉頭。
何英低聲道:“興許,是怕擾了二爺和二奶奶說話,所以就沒出來。”
假山石後面連著長廊,如果是這樣走開也就是了,到底抱著什麼心思讓崔奕徵一直站在那裡偷看,雖然是他的親弟弟,卻讓他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話音剛落,管事來稟告,“工部尚書和戶部郎中來了。”
等了一天一夜的工部尚書被請進書房,看到崔奕廷,客氣了幾句話,工部尚書立即放低了身段,“這件事還要依仗崔大人。”
崔奕廷官職不如他高,可如今卻不是論官職的時候。
戶部郎中也上前道:“崔大人,這次你可要幫幫忙,否則我這差事是辦不好了。”
閩浙出了這麼大的事,如今看到崔奕廷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大家都在打聽崔奕廷的喜好,更有人想要送幾個漂亮的調習好的姬妾過來。
他是不可能用這樣的昏招,想想那位崔二奶奶的手段,萬一弄個不好被記恨上,他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
婉寧吩咐下人準備了茶水和點心送去書房裡,安排妥當之後,就跟著落雨學做襪子。
比起崔家的寧靜,姚家顯得死氣沉沉。
“老爺呢?”張氏看向如媽媽。
如媽媽稟告道,“老爺被同僚請出去吃酒了,還沒有回來。”
到了如今的地步,他還有心情吃酒,張氏冷笑一聲,“也怪不得,女婿出了大風頭,京裡的達官顯貴都要高看他姚宜聞一眼,殊不知他不過只有個岳父的名號罷了。”
“公爵府那邊可還有人幫忙?”張氏問過去。
如媽媽搖搖頭,“夫人說,從前要好的家裡都自顧不暇。”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更別提公爵爺是在風口浪尖上的。
如媽媽想了想才將實情說了,“夫人已經聽說,公爵爺八成會被奪爵。奴婢去的時候,夫人正掉眼淚。”
張氏的心頓時涼透了。
如媽媽道:“夫人讓太太顧著點自己,這時候千萬不要回公爵府。最好想方設法地留在姚家,有姚家這層關係在。太太還不能被波及。”
張氏頹然坐在炕上,姚宜聞已經鬧著寫休書,難不成她真的要死皮賴臉地留在姚家。
歡哥怎麼辦?
姚婉寧如果知道歡哥的事,怎麼會放過他們母子。
“我留下來又能怎麼樣,”張氏惡狠狠地道,“那個賤人不會善罷甘休。”
如媽媽安慰張氏,“太太也別這樣想,聽說沈氏真的要嫁去楊家了。沈氏不能回來,老爺的精神也少了大半,只要太太小心維護,說不得還能像從前一樣。”
張氏倉皇一笑。
她要靠沈氏和姚婉寧的施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