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武話音剛落,管事在外面敲門稟告。“老爺,姑奶奶在外跪著呢。”
“這個不懂分寸的東西,”張戚程怒火幾乎從頭頂上燒起來,“就讓她跪,我看她能跪到什麼時候。”
只要蔣氏和歡哥沒事,他們就還有翻身的機會,崔奕廷盯著他們,卻未必回到蔣家,也多虧了蔣裕是個呆子,一心一意只想著要治水,這些年在西北為官清廉,崔奕廷怎麼也不會去查蔣裕。
只要能成大事,他什麼都可以拿來犧牲。
……
張氏一直到了晚上才拖著身子回到姚家,坐在臨窗的大炕上,如媽媽捲起張氏的褲腿,看到又紅又腫的膝蓋,不禁紅了眼睛,“太太這是何苦呢,親家老爺一向疼您,您到底說了什麼話讓親家老爺那般生氣。”
“可是為了八爺去借錢?”
張氏木然地坐在那裡。
她不過是想要見自己的兒子一面,卻這樣的難,跪了那麼久卻沒有半點的用處,她的歡哥在哪裡?
她思量著,耳邊彷彿有傳來歡哥哭喊的聲音。
張氏打了個冷戰。
“太太,”紫鵑端了茶上來,“老爺將七姑奶奶請了過來。”
請姚婉寧?張氏豁然轉過頭看著紫鵑,老爺是要找姚婉寧湊銀子?姚婉寧肯不肯幫忙?
紫鵑道:“老爺好像是要和七姑奶奶借銀子,七姑奶奶將店鋪裡的掌櫃叫了過來,結果……算了算……都買了茶葉,根本拿不出什麼,那掌櫃就說老爺要得太急,櫃上幫不了忙。”
姚婉寧不肯幫忙。
她就不信姚婉寧不知道他們借銀錢到底要做什麼。
歡哥出了事,姚婉寧就冷眼旁觀,心裡定然恨不得歡哥就被強盜殺了,這樣一來,姚家就只剩下姚婉寧一個嫡女。
“我就不信,抓不到那些人,要騙十萬兩銀子,也要有那個本事,”張氏咬牙切齒,攥著帕子下了決定,“將莊子抵出去,幫老爺湊十萬兩銀票,我看到底是誰,是誰在要挾我們,是誰在背地裡搗鬼。”
既然父親早已經不將她放在心上,她何必再去為孃家著想,她不如就抵了嫁妝,她不能輸。也不能賭,萬一歡哥真的出了差錯……
想到這裡,張氏就覺得可怕。
可怕。
歡哥還那麼小,那麼小,她不能讓歡哥受苦。她要護著歡哥……
“跟老爺說,我答應抵出我的莊子,我答應了。”
張氏說出這話頓時輕鬆了許多,這不光是她的銀錢,也是整個張家的,她心疼。父親也會心疼。
如果父親不肯幫忙,就要眼睜睜地看著她將銀票交出去。
……
聽說張氏答應要將莊子抵出去換銀票。
婉寧就搖頭,張氏真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張戚程從前一直維護張氏,如今不肯伸手幫忙。要麼就是張氏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要麼是張戚程知道歡哥在哪裡。
如果是張氏藏起歡哥,就是因為父親要休了張氏,這是張氏唯一能要回歡哥的法子。
可如果這件事跟張戚程有關,就該是涉及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