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沒有了婚約,我們家和孫家也有些交情,既然孫家女眷曾遞過帖子,我們家就應該伸伸手,”裴明詔說著抬起頭,“免得將來我們家落難,也沒有人肯幫忙。”
兒子是一副不容置疑的神情。
裴太夫人不禁愣在那裡,半晌才回過神,從福建回來之後,明詔就變了許多。
……
崔奕廷晚上要在衙門裡值夜,婉寧吩咐落雨早早就落了栓。
正睡得迷迷糊糊,就感覺身邊彷彿多了個人,婉寧睜開眼睛,天已經半亮,屋子裡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崔奕廷正撩開被子躺進來。
婉寧有些驚訝,“怎麼這時候回來?”
崔奕廷手臂伸過來,正好落在她腰間,身上有股淡淡的皂豆的味道,顯然是剛剛梳洗過,“曹僉事去換我,我說要回來換衣服,一個半時辰之後再去衙門。”
一個半時辰,也值得這樣大動干戈,還不如在值房歇一會兒,否則哪裡會有精神。
“婉寧。”
崔奕廷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他的嘴唇壓在她鬢間。
婉寧“嗯”了一聲。
崔奕廷道:“沒事,我就是想聽你說話。”
雖然說想聽她說話,可是很快婉寧就聽到崔奕廷均勻的呼吸聲,就像孫二小姐說的,開埠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崔奕廷在衙門裡定然忙碌不堪,累成這個樣子,卻還想著回到家中。
只要想想這些,婉寧心裡頓時一暖。
成親之間她沒想過婚後生活會如此,她以為他們不過就是相敬如賓,卻沒想到崔奕廷會這樣待她。
不到一個時辰,崔奕廷就睜開了眼睛。
婉寧正讓人端水進來,一番梳洗過後,崔奕廷又重新變回了那個精神奕奕的錦衣衛指揮僉事。
婉寧將孫二小姐說的話告訴了崔奕廷。
崔奕廷點點頭,“閩浙一帶的海商已經成氣候,只要不開埠,他們就有源源不斷的利益,這些年置下了不少的大船和武器,隨便進入沿海漁村搶奪人、物,鄧嗣昌雖然手握重兵,不過是他們其中之一罷了。”
婉寧皺起眉頭,“開埠豈不是更不容易。”
“容易就不去做了,”崔奕廷笑著道,“人人都能做到的事,我為何要去做。”前世政局如何他已經領教過,扭轉政局雖然不易,他也要將它改變。
不管面對什麼事,都是滿不在乎的驕傲,怎麼樣都挫不敗他的銳氣似的。
能說出這種話的人,也就只有崔奕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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