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是被謀反的端王所殺,崔家和陸子明交好不會有什麼禍事臨頭,可是隻要涉及到爭儲,有些事未必就能說得清楚。
婉寧從崔奕廷的眼睛裡彷彿能看到雲層翻湧,她心裡忽然一沉,“如果陸子明不是被端王殺的,而是死在皇上手中……”
那麼一切就都能解釋通了,無論是誰藏起了陸子明,都罪不可赦。
……
崔實榮家中,段氏在等一個重要的人。
通政使司的高謄明面上跟崔實榮沒有來往,其實兩個人私交甚厚,崔實榮進了大牢之後,高謄明裡暗裡都讓人照應著段氏和崔奕誠。
段氏等了好久,管事才將高謄帶進堂屋。
見到高謄,段氏立即跪下去,“高大人,我們家老爺能不能活著出來,全靠您了。”
高謄連忙道:“嫂夫人快快請起。”
段氏這才擦著眼淚起身,下人立即端茶給高謄,高謄咳嗽一聲,“外面查得緊,我不便久留,我們就長話短說……”
段氏頜首。
高謄從懷裡取出一封信函遞過去,“這是崔世兄的親筆信,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拿到手,嫂夫人看一看。”
段氏的手頓時顫抖起來,哆哆嗦嗦地將信開啟,熟悉的字立即映入眼簾,段氏的眼淚毫無預警地落下。
這是老爺的字,沒想到這時候她還能見到老爺的字。
信寫得很潦草,大概的意思是,他在牢中還好,多虧了高謄上下活動,才能保住性命,想要救他出大牢,一切都要聽高謄的安排。
段氏幾天來一直提在喉口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老爺這樣說,證明她做的沒錯。
這些日子她接二連三地做噩夢,生怕不該利用陸子明來牽扯崔實圖。
現在好了,只要老爺也這樣說,她就什麼都不怕,“明日我就去族裡,讓族裡長輩出面,可是現在就怕姚氏會壞事,病了的人不知道會說出什麼來,讓崔奕廷知曉,恐怕就會有變,崔奕廷會不會提前著手安排。”
高謄道:“這個嫂夫人放心,我也是聽到訊息,那姚氏不過是虛張聲勢,那病根本就治不好,賀家也不過跟著做做樣子罷了。”
所以說,如今崔奕廷和姚氏還都是燈下黑,一柄鋼刀架在脖子上還尚不自知。
段氏嘴角浮起笑容來。
……
皇帝做了個噩夢,先皇坐在龍椅上寫字,他走過去低頭看,卻不料先皇抽出身邊的寶劍,將尖劍送進了他的心臟,大聲呵斥他,“大逆不道,圖謀反叛……”
皇帝頓時睜開了眼睛,大殿裡靜悄悄的,床上只有安睡的麗嬪。
皇帝想要再躺下去,卻嗓子一癢使勁地咳嗽起來。
麗嬪被咳嗽聲吵醒,忙起身來拍撫皇帝的後背。
“沒事,沒事,”皇帝搖著手,“將曹安給朕叫過來。”
宮人忙著收拾,不一會兒功夫,大殿被清理乾淨,麗嬪也被抬回去,曹安就跪在大殿上。
皇帝抬抬手,曹安起身上前。
皇帝道:“那件事怎麼樣了?”
曹安搖了搖頭,“都這麼多年了,那陸子明就算當年僥倖活下來,如今也早該死了,天家早就坐穩了江山,那些事已經是過眼雲煙,天家就放心吧!”
這麼多年了,他卻永遠也忘不了,忘不了先皇讓通政司使陸子明寫的繼位詔書。
只要那詔書一日找不到,他就不能安心。
皇帝仰起頭,閉上眼睛,“有半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曹安應了一聲,慢慢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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