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盧江牙關緊閉,早已經沒有了知覺,旁邊的婆子上前撬開王盧江的牙齒,郎中一下子將藥丸灌了進去,不過是眨眼的功夫,郎中額頭上已滿是汗珠。
吃了藥的王盧江,彷彿慢慢地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眼珠直勾勾地看著前方,然後就在地上翻滾起來,撞倒了桌子,碗碟、食物撒了一地。
王太太上前想要安撫,卻一下子被王盧江推開撞在地上。
丫鬟已經嚇得哭起來。
哭聲彷彿會傳染般,慢慢地遍佈了整個船艙。
郎中已經沒有了法子,頹敗地癱坐在地上不停地搖頭,王太太的喊聲嘶聲裂肺,船上所有的管事都紛紛向這條船上聚攏過來。
“叔父之前吃了什麼?”
王舉振喝問出口。
大家這才將目光落在食物上。
老爺吃了什麼?宴席才剛剛開始,菜都沒有上全,酒也在酒杯中,老爺只吃了一塊點心。
“點心,老爺吃了點心。”
王舉振瞪圓了眼睛,“將準備飯菜的下人都抓起來,還有端菜、佈菜的下人,只要能碰酒席的人全都綁起來。”
聽說要抓人,屋裡的下人紛紛跪下求饒,“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奴婢沒有碰那點心。”
“奴婢也沒有。”
程舉升突然受了巨大的打擊,跪在地上抱著奄奄一息的王盧江,船艙裡能掌事的人就只有王舉振。
王舉振看過去,“這點心是誰做的?誰拿過來的?”
有下人想起來,“這是沈小姐身邊的下人做的京式點心,是沈小姐端上來的,別的桌子上沒有,只有老爺、太太面前放了兩盤。”
“是,點心是沈小姐吩咐下去的,我們都沒有插手。”
廚房的廚娘被帶進來,慌慌張張地解釋,“奴婢就燒了火,並沒有碰那點心,太太愛吃那點心,這些日子都是沈家小姐身邊人來做。”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旁邊坐著的沈家小姐。
王二小姐咬住嘴唇,“我想起來了,這點心真的是沈家妹妹讓人做來的,”說著用含著眼淚的眼睛看向婉寧,“沈家妹妹,你為什麼要害我叔父,那是舉升哥哥的爹爹,你將來的公爹,你怎麼……為什麼?”
婉寧環顧四周,所有人目光都陰沉起來,“點心是我讓人做的,但是我沒下毒,我為什麼要對王老爺下毒,老爺只吃了點心就毒發,這樣一來豈不是所有人都會懷疑我。”
“那是你沒想到叔父只吃了一塊點心,叔父很少吃這些東西,就是看在你將來會嫁給舉升,這才……”
婉寧抬起頭,“我這樣做又為什麼?我一個女子何故害人?”
婉寧話音剛落,程舉升就搖頭,“她不會,她不是那樣的人,母親,你相信兒子,她不會的,她不會這樣做。”
王太太早就癱軟在那裡,嘴裡不停地喊著的都是王盧江的名字。
“三爺抓到兩個人。”手下人推推搡搡帶了兩個人進門。
那兩個人渾身溼透,臉上滿是驚魂未定的神情。
程舉升看清楚,這是跟在他身邊侍奉的下人。
“我看到他們放了小船下去,手裡還拿了火銃和煙火,就帶著人去追,終於將人追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