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姐攥住婉寧的手,“你說我可怎麼辦?”
怎麼辦?
那個程舉升是海盜的兒子,說出這個身份別人避之不及,程舉升卻將自家的真實情形在這時候告訴了阮姐。
還要將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家當一併給阮姐。
相反的那個將醫術放在嘴邊,時時刻刻都想治病救人的蔣靜瑜卻那樣對久病的妹妹。
人的品行不在於出身。
婉寧看向阮姐,“你心裡怎麼想?”
阮姐神情複雜,用力攥著衣裙,“我……想嫁給他……可是……沒想到會這樣難,如果是旁的事,沒有嫁妝或是缺衣少食我都能勸說父親、母親,我什麼都不在乎。”
阮姐想到程舉升看她的目光,那麼仔細那麼認真,就好像她是多重要的人,每次只要出去跑商回來就會用各種理由送東西給她。
聽說媒人說好了婚期,她也不是沒皮沒臉,竟然心裡怎麼也壓制不住歡喜,盤算著嫁給他時是什麼情形。
從沒想過若是有一天不能嫁給他會如何。
真的到了這一天,她只能驚慌失措。
連問都不敢問得很清楚,就像程舉升說的,即便是他們不成親,說不得還會被他牽連,所以他連實情都不敢和她講。
不是不願意說,而是不敢說。
她想到父親、母親也不敢去詢問。
兩個人明明離得那麼近卻突然有那麼多的悲哀。
婉寧拉起阮姐的手,阮姐手指冰涼,眼睛裡是萬般的無奈,婉寧道:“沒關係,也許我們有法子。”
只有爭取才能有機會。
婉寧話音剛落。童媽媽過來道:“小姐,賀家來人了,說是有事想要跟小姐說。”
她剛從賀家回來,賀家怎麼就找上門來。
婉寧帶著人迎出去,在二進院遇到了賀二太太,賀二太太顯得很著急,見到婉寧就迫不及待地開口。“七小姐。這時候來找你真是不應該……”
說著頓了頓看看左右。
婉寧向童媽媽點點頭,童媽媽留在原地。
走了兩步賀二太太道:“七小姐,我們老爺被叫去太醫院。說是……大皇子又受了驚嚇……”方才老爺還言之鑿鑿說定然已經治好了大皇子,沒想到轉眼的功夫就被姚七小姐言中。
這次要怎麼辦?
他們也沒有了主意。
……
賀繼中看著哭成一團的大皇子,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他忽然發現這驚恐之症並不像他想的那麼簡單。他本來已經治好了大皇子,卻怎麼短短的幾個時辰內大皇子又恢復幾天前的情形。
年紀這麼小的孩子難受就會哭、鬧。躲避自己不喜歡的東西或人,大皇子戰戰兢兢地向外看。
外面的簾子後是皇上和皇后娘娘。
大皇子彷彿懼怕的是他們。
一邊思量,一邊診脈,他甚至不知道要怎麼說大皇子的病情。怎麼將這些日子的脈案重新複述一遍。
從屋子裡出來,賀繼中低頭行禮。
皇上滿臉的怒氣和懷疑,聲音比往日要低沉許多。“不是說大皇子的病已經好了許多,如何見到朕和皇后會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