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妍姐生病。家裡想盡一切法子也要折騰三五日妍姐才能有起色。
他這個舅舅將妍姐的痛楚看在眼裡卻束手無策,雖然姚七小姐治病的法子有些奇怪。可畢竟有奇效,祖父就說過,賀家雖然有不少的藥方,但是不能因此自大,以為只有自己的方子才能救治病患,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賀老太太帶著婉寧去花廳裡說話。
賀繼中忙跟了過去。
幾個人坐下來,想想妍姐的情形,賀老太太不禁皺起眉頭,“妍姐病重是老身一時疏忽。”
賀二太太道:“娘別這樣說,是我沒照應好她們姐妹。”她怎麼也沒想到,瑜姐會推妹妹一把。
說到這裡,賀老太太不禁又重提大皇子的病情,瑜姐跟著老二進宮給大皇子診治,從前她覺得再怎麼樣瑜姐也不會惹出禍事來,今天看來是她太過大意了,瑜姐已經不是她心裡那個聽話、懂事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貼在她身邊的小孩子。
再想想姚七小姐說過的話,她整顆心都懸在半空中。
賀繼中看了一眼對面的姚七小姐。
姚七小姐靜靜地坐在那裡聽著他們說話,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卻看起來十分的靈秀,經過了妍姐的事,他心裡對這個十幾歲的閨秀已經有了信服,既然如此也不必再遮遮掩掩。
賀二太太出了門。
賀繼中就將大皇子的脈象、他開的方子仔細說了,“大皇子確然是受了驚嚇,寢殿裡一點點的聲音都會讓他驚恐,我也詢問過了,是前些日子宮裡死了個宮人,大皇子平日裡和那宮人十分親近,突然見到那宮人的死狀因此起了病症。”
婉寧抿嘴聽著,照賀二老爺這樣一說,大皇子應該沒有別的病症,可她卻覺得蹊蹺,第一次見到大皇子的時候,她就覺得大皇子目光中有些怯意,又有超乎尋常的謹慎,凡事過於規矩,甚至到了不拘言笑的地步。
看起來彷彿是性子內斂,性子內斂的人不會見到生人立即露出戒備的神情,雙手緊緊地攥起,脖子縮在領子裡。
早在那個時候,大皇子就有了受驚嚇的表現,所以她斷定,賀家的藥方也是治標不治本,就沒有找到真正的源頭。
宮裡死了宮人,只是這次病症的誘因。
婉寧問賀二老爺,“您有沒有向大皇子問過那宮人的事?”
賀繼中搖頭,“大皇子嚇成那般,我怎麼好說,”說著頓了頓,“不過我今日進宮,大皇子已經好多了。”
皇后娘娘讓他診了脈,還讓院使大人也診脈檢視,他和院使大人都認為大皇子可以不必再服用鎮驚安神的藥方。
大皇子的病,至少已經好了八成。
賀繼中道:“我也看過不少受過驚嚇的孩童,我覺得大皇子已沒大礙。”他也是這樣向皇后娘娘稟告的。
說到這裡,賀繼中又看向姚七小姐。
姚七小姐並不作聲,彷彿沒有聽到他說話般。
賀繼中轉過頭和賀老太太對視一眼。“姚七小姐覺得如何?”
婉寧道:“我覺得大皇子的病沒有好。”
沒好?賀繼中心裡一沉,大皇子是他一直在診治,不可能會沒好。
賀繼中搖搖頭,“我覺得不會,不過,姚七小姐這樣說,下次進宮我再仔細檢視大皇子的病情。”
到底還是他進宮診脈。姚七小姐說到底也就是猜測。
母親是擔心瑜姐做出什麼不妥當的事來。可是撇開瑜姐不說,他診脈、下藥都十拿九穩,決計不能出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