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寧,”賀老太太站起身來,臉上現出憂慮的神情,“老身也不怕你嫌棄,給大皇子治病,我這心裡也少了些底氣,大皇子的病該怎麼治才好?”
蔣靜瑜瞪圓了眼睛,現在連外祖母都這樣說,當著姚婉寧的面問出這樣的話,分明就是不信任她。
“外祖母。”
蔣靜瑜像被人拿走了糖果的小孩子,急著開口,“外祖母,大皇子已經好多了,昨兒睡得十分妥當,皇后娘娘還給了賞賜……”
婉寧道:“我沒看到大皇子,不能深言,似大皇子這般年紀,突然受了驚嚇,宮中這般緊張,定然不是第一次,想要治情志,就要知曉原由,否則必會誤人。”
賀老太太點點頭,看向蔣靜瑜,“瑜姐,婉寧的話你可聽到了?以後不要再用婉寧的法子給大皇子治症,出了差錯我也不能護著你。”
蔣靜瑜嘴唇顫抖,外祖母沒有幫著她說話。
姚婉寧這樣羞辱她,外祖母,二舅母卻都彷彿沒有聽到。
她是賀家的外孫女,在自己家中卻受這樣的委屈。
姚婉寧不過是強辯幾句,她一時說不過而已,她治好了大皇子的病,外祖母怎麼就不相信。
蔣靜瑜睜大了眼睛,眼看著二舅母將姚婉寧送了出去。
等到幾個人走出視線,蔣靜瑜上前幾步跪在賀老太太腿邊,“外祖母,您這是怎麼了?怎麼不幫著孫女。”
賀老太太低下頭,蔣靜瑜的鬢角已經被汗濡溼,抬起眼睛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讓她想起靜瑜小時候和她一起坐在炕上,她親自將藥石醫理講給靜瑜聽。
聽著靜瑜軟軟的聲音說出她教的藥理,她知足地不停頜首,不由地心中生出憐愛,可越是這樣她越不能護著靜瑜。免得日後她釀出大錯。
“你用姚七小姐的法子在前,明明不懂得其中的道理卻裝作萬事精通,這可該是醫者所為?”
“姚七小姐幾句話就將你嚇得魂飛魄散,將來大皇子的病真的有個閃失你可能承受?”
“依我看,姚七小姐說的沒錯,明日進宮,讓你舅舅幫忙說項。你以後不要再去給大皇子治病。我們家本來只有鎮驚安神的藥方,我們能做的就是將藥方開好,別的我們不擅長。就不該亂治,若是因此誤了病患,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蔣靜瑜的眼淚頓時奪眶而出,“外祖母。您怎麼就信外人,連親孫女都不信了。”
眼淚順著她的臉滑下來。
她做了那麼多努力。卻及不上姚婉寧的幾句話。
蔣靜瑜正想到這裡,賀二太太從外面回來,進了屋子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娘。您說接下來該怎麼辦?還是求求姚七小姐,讓姚七小姐想想法子,不然讓人去跟老爺說。讓老爺將大皇子詳細的脈案寫給姚七小姐看看……”
蔣靜瑜滿臉驚訝。
二舅母彷彿沒有看到她一般,目光就這樣從她身上掠了過去。
都被姚婉寧騙了。
都被她騙了。
蔣靜瑜從地上站起身。“外祖母,二舅母,我們賀家是什麼人家?鼎鼎有名的杏林世家,我們家治病救人這麼多年,哪裡會比不上一個姚婉寧,我們家治不好的病,姚婉寧也治不好。”
蔣靜瑜說著向賀老太太行了禮,哭著退了出去。
望著蔣靜瑜的身影,賀二太太深吸一口氣,“娘,這可怎麼辦?”
……
蔣靜瑜徑直撲倒在床上,眼淚很快溼了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