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明著查賊匪。暗著找鄧家通倭的證據。
這齣好戲,起自一個女子的手。
從大牢裡出來,裴明詔看看天,覺得心頭說不出的痛快。
騎著馬回到裴家,在門口遇到了妹妹的馬車,裴明慧撩開車簾露出一張笑臉。
“這是要去哪兒?”裴明詔問過去。
穿著銀紅色褙子的裴明慧顯得十分明豔,“去找婉寧說說話,過了年我們還沒有在一處。”
裴明詔點點頭,眼看著妹妹的馬車慢慢地馳了出去,半晌他才邁進家門,換了衣服坐在書房裡,屋子裡說不出的安靜,忙的時候不覺得,一旦卸下差事就覺得彷彿少了些什麼。
少了什麼?
他心裡比誰都清楚。
想想在泰興時見到她立在馬車上的身影,那時候他心裡在想,這是誰家的小姐。
離開泰興,他在思量什麼時候能見面。
如今……終究還是會錯過。
……
婉寧將阮姐指給裴明慧認識。
裴明慧見阮姐穿著鵝黃色的褙子,舉手投足都有一股說不出的溫婉,說話的聲音也十分的順耳,就多看了阮姐幾眼,倒讓阮姐不好意思起來。
幾個人笑著說了會兒話,才算熱絡,阮姐話也多了,將揚州的風土人情講給裴明慧聽,裴明慧頓時羨慕,“從前母親說帶我去南直隸看看。”後來母親又說早晚要嫁去鄧家,將來有的是機會,如今婚事沒了她一身輕鬆,倒是想要去看看阮姐說的那些個景緻。
說著話小廝端了醃好的鹿肉。
婉寧笑著道:“嚐嚐,這是阮姐的手藝。”
鹿肉在小泥爐上烤著,汁水和香氣外溢,落雨幾個端來了小食,婉寧笑著道:“快將桂花酒端下去,裴小姐吃不得這個,換桃花酒上來,我們都嘗一嘗。”
裴明慧不禁有幾分的詫異,緊盯著婉寧,“你怎麼知道我不吃桂花酒。”
婉寧笑著就要開口,話到嘴邊卻意識到,“奇怪,我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大約是你提起過,我怎麼想不起來了。”
裴明慧道:“我吃了桂花身上就癢,家裡從來不讓有桂花的東西,去年族裡的姐姐送了我只香囊,我不過聞了聞都起了滿臉,一個月不能出門。”
說著話,下人又端了一碟泡菜來。
裴明慧嚐了一口酸得眯起了眼睛,“這是誰做的,怎麼這般酸。”
阮姐“噗嗤”笑出聲,“就知道你們吃不慣,這是我帶來的,在家裡吃慣了,就帶了一罐打牙。”
揚州沒有這樣酸的泡菜。
婉寧剛想問。
阮姐道:“這叫平安菜,行船的人經常吃,每日都吃才能保平安,也是別人跟我講的。”
說到別人,阮姐臉上浮起一片紅暈。
行船的人經常吃的。
阮姐嘴裡說的這個人難不成是程家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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