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奕廷做事。他已經見識過了,不聲不響就會給人一個措手不及,就算現在去找夏大學士恐怕也已經來不及。
最好的方法。就是將手裡的東西都清理乾淨,讓崔奕廷不能找到把柄,這樣他也可以脫身。
張戚程將韓武留下來。
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張戚程轉過頭注視著韓武,然後抬起手輕輕地動了動。
韓武立即明白過來,公爵爺的意思是要將和鄧家來往的下人都處理乾淨,免得鄧家將所有事推在公爵爺身上。
韓武點了點頭帶著人去了小莊子。
好不容易培植起來的人。要一下子都殺了,那是壯士斷腕的決心,希望犧牲這些人,能擋住崔奕廷,張戚程握緊拳頭,做大事的人就要懂得取捨。
這樣明日見到崔奕廷。他才會覺得還握著幾分的勝算。
……
裴明詔很晚才回到家中。
裴太夫人看到兒子。立即吩咐下人,“快準備些飯菜來。”
裴明詔道:“母親不用麻煩。兒子已經在衙門裡吃了。”
裴太夫人點點頭,遣退了下人,“這些日子怎麼這樣晚。”自從姚七小姐被賜婚給了崔奕廷之後,兒子在家中就愈發不愛說話。
“都是衙門裡的事。”
裴明詔不願意多提朝廷,裴太夫人心裡不禁一陣黯然,自從老侯爺走了之後,凡事兒子都和她商量,現在他們母子兩個之間彷彿起了層隔閡……
裴太夫人試探著道:“聽說崔奕廷送了幾十箱從海上來的東西去姚家,人人都知道去福建兇險,卻沒想到會這樣厲害,朝廷的文書才下來,崔奕廷就要得個通倭的罪名。”
裴明詔抬起頭來,“母親的意思是,福建的事不是我們能管的,最好不要扯上半點的關係。”
裴太夫人張嘴想要再說。
裴明詔站起身,“福建的鄧嗣昌才是通倭的那個,什麼海盜,什麼招安,都是鄧嗣昌一手的安排。”
光看那汪成禮和鄧俊堂竟然利用賊匪要劫姚七小姐的馬車,如果不是姚七小姐早就發覺,姚家豈會這樣風平浪靜。
“那樣的人到底還有什麼忌憚的,如果因為這樣就要向鄧家低頭,因為怕丟了爵位就是處處向那些人逢迎,兒子情願不做這個永安侯,”裴明詔沉著臉,眼睛中如同有層層浪花在翻滾,“如果因此丟了爵位,母親不要難受,兒子將來自然會給長輩請罪。”
裴太夫人的手有些顫抖,“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兒子現在後悔沒有一早做決定去福建,那樣就能像崔奕廷一樣跪在皇上面前請皇上賜婚……”
裴太夫人站起身,滿臉失望的神情,“你真是被迷了心竅。”
裴明詔望著裴太夫人,“母親,您說的對,我真是被迷了心竅,這輩子也許永遠都不會釋懷了。”
看到兒子傷心的目光,裴太夫人的聲音比平日裡都要低了些,“詔兒,京裡還有不少的閨秀,像姚七小姐那樣性子直率,聰明伶俐的也有,母親幫你好好物色一個,姚七小姐你就不要再想了,不說別的,如今皇上已經賜婚,總是你們兩個沒有這個緣分。”
裴明詔微微笑了笑,笑容就像風中枝頭上的花苞,搖曳著幾分的豔麗,卻被風一吹豁然掉落了。
那揚起的微笑頓時變成了蕭索。
裴太夫人還想再說話,裴明詔已經轉過身大步走了出去。
裴太夫人愣在那裡,她從來沒見過兒子這樣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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